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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ldo;为什么哭？&rdo;朦胧间耳畔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

顾明楼一僵，缩在那里连动也不敢动，惟恐吓跑了那声音。见他不回答，那声音又重复了一次。顾明楼心头大震，腾地站起身来，&ldo;嘭&rdo;一声头顶撞到一个硬物，痛得他眼前一阵昏黑。

&ldo;啊哟！好痛！&rdo;被他撞到的下巴的人叫着跳开了，落在几丈外的花丛里，之后颇有些愤愤地瞧着顾明楼，秀丽的眉因为下颚的酸痛紧紧蹙成了一团。

见顾明楼只是站在那里茫然望着自己，面上风起云涌，他迷惑地道：&ldo;你到底怎么啦……&rdo;话音未落，已被对方拥进了怀里，死死勒住，痛得似是身子要拦腰断成两截。

&ldo;痛痛痛！放开！&rdo;隔了一阵他终于忍不住喊出声来。

顾明楼惊得连忙松开了他。他怔怔望着对方：这样鲜活的面容，生动的表情，这样温热的身体……突然间意识到这不是鬼魂，惊喜之下又一把抱住他，&ldo;你没死！你果然没死！……&rdo;狂喜间胸腔仿佛要炸开来一般，每一个部分都不能自已地叫嚣着。

青罗不满地撇了撇嘴，&ldo;我才没死呢！&rdo;当曰他落水后立即昏迷了过去，待醒来时已在去关外的马车上，身边坐着母亲和姐姐。伤势愈合后他便跑了回来，今夜才刚到达。对他而言几个月的时间等于是短短几天，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月昭被围那曰，所以并不十分理解顾明楼为何这样一惊一乍忽喜忽悲。

然而回想起那曰顾明楼帮自己挡箭的情形，还是忍不住心中一热，也正是为着这个缘故，他毅然离开母亲姐姐跑了回来，红缎对此只是缄默。

留意到顾明楼面颊肿得老高，他忍不住纳罕地道：&ldo;刚才你为何打自己耳光？&rdo;先前他一直躲在花丛中，因为距离较远，风又很大，所以没听见顾明楼的那番自言自语。

&ldo;我……&rdo;思及之前自己半醉时的行径，顾明楼面上一热，踌躇了片刻才鼓足勇气道，&ldo;因为我骗了你。&rdo;

青罗面色立时有些发白，沉声道：&ldo;你又骗我什么了？&rdo;

顾明楼忙抓住他的手惶急地解释道：&ldo;其实不是骗，只是……只是没有回答，不不不，我不想狡辩，那也算是骗人……&rdo;

青罗蹙起眉头道：&ldo;你到底想说些什么？&rdo;

&ldo;我……&rdo;顾明楼无比羞惭地垂下了头，悄声道：&ldo;就是你那次昏迷时，我明明说过要陪你一辈子，后来却不肯承认。你说是做梦我也没有反对。这……这也算是骗人，我觉得后悔内疚，所以才自打耳光……&rdo;

青罗吃惊地瞧了他片刻，之后别过目光闷声道：&ldo;当时我明明觉得不是做梦，可是你不肯承认，我真怕你又骗人，所以就告诉自己说一定是做梦。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你又说是骗我的，我都糊涂了……&rdo;

顾明楼急切地道：&ldo;那我重说一遍……&rdo;

&ldo;不用了！&rdo;青罗斩钉截铁打断了他，见他凄惶焦灼地望着自己，眼中俱是迷茫之色，于是解释道：&ldo;那次我已经听见啦‐‐碧姨说真正的誓言向来只说一遍，总是重复的通常都是谎话。&rdo;

顾明楼一怔：会是这样么？又一想：怎么不是？若是真心遵守，说一次便是永志不渝。

这时青罗伸手指了指他红肿的面颊，道：&ldo;下次再骗人记得打别的地方哦，我不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象野猪头一样，很丑！我最讨厌野猪了，肉一点都不好吃！&rdo;

顾明楼回过神来，捂着自己的脸哭笑不得地道：&ldo;那刚才为什么不出来阻止我？&rdo;

青罗很理所应当地回答道：&ldo;你自己打自己我为什么要阻止？我应该尊重你，不随便干涉你的行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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