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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ldo;有啊，我给你煮一碗，多放点酒酿。&rdo;刘叔从摊头台面下拖出自家装酒酿的小坛，&ldo;你以前挨了乔老师的训不开心就爱来我这儿吃酒酿圆子。现在长大了，嘴不馋了，倒是见你师妹经常来。对了，你老师身体怎么样？&rdo;

念眉回答：&ldo;刚刚去世。&rdo;

刘叔摇摇头，叹了口气，又问旁边那位，&ldo;先生，吃点啥？&rdo;

叶朝晖看念眉一眼，&ldo;跟她一样，再加一份馄饨。&rdo;

&ldo;好咧，馄饨要汤还是要干拌？&rdo;

他又看她，她却目不斜视。

&ldo;干拌吧。&rdo;

三只碗端上来，粗糙的白瓷，宽口尖底，差不多大小。叶朝晖已在茶杯中用热水涮干净勺子，递了一只给念眉。

&ldo;谢谢。&rdo;她接过去，舀起醇热的汤汁，一口口吹凉了才小口吞进去。

干拌的馄饨里有香浓的花生酱汁和老板独家秘制的酱料，味道很好很特别，但叶朝晖却吃不了辣，只尝了一个就放下筷子，喝一口酒酿又觉得烫口，干脆推开碗筷，看着念眉吃。

说起来，他以前也吃过这家的馄饨。那时念眉有晚场演出，散场后他去找她，订好的晚茶酒楼她不去，只叫年纪小的师弟跑腿去桥头买宵夜回来分给大家，其中就有馄饨留给他，两人捧碗坐在后台侧门的台阶上，吃得一脸满足。

馄饨的味道一样，他以为就是不辣的，原来却是她知他不能吃辣，细心交代过。

他永远忘不了那时她并肩坐在他身边的那种眼神，星星一样明亮有神，明明是最简单的食物，却像尝到世上最美的珍馐佳肴。

她其实真的很容易满足，可多久了，他在她脸上看不到一点笑容。

第38章打扰了

秋风听马嘶，落日山横翠。害相思无夜，无明相继。泪添九曲黄河溢。恨压山峰华岳低。长吁气，车儿投东马儿向西。端的是教人立化做了望夫石。

‐‐《西厢记－长亭》

&ldo;念眉，是不是有什么事？&rdo;

他知道她很少独自跑出来吃宵夜，尤其最近以她的心境大概不会想跟他这样平静坐在一起。

念眉终于抬起头，&ldo;叶律师这么关注我们南苑昆剧团，发生些什么事，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何必还要问我？&rdo;

叶朝晖不疾不徐地说，&ldo;那支票收到了没有？我让王海转交给你。&rdo;

&ldo;收到了，三十万，比其他人能拿到的高限还要多。我想知道这样格外大方，是穆晋北还是你本人的主意？&rdo;

他稍稍变了脸色，&ldo;有什么分别？&rdo;

&ldo;当然有，如果是穆晋北的钱，我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他；如果是你特地付我的分手费，我就只好收下，并且谢谢你的大方。&rdo;

他掩下眸，脸上竟有些无可奈何的疲倦，&ldo;你何必把自己说得这样不堪？&rdo;

&ldo;我没有。&rdo;她不擅于与人争高下，事实上这的确是叶朝晖的举动给她的真实感觉。

&ldo;二北知道你不会要这笔钱，所以钱是我给的没错，但不是什么分手费，我从来没说过要分手。&rdo;

他调整了一下情绪，&ldo;你可以将这笔钱当作是你代乔凤颜经营剧团这么多年应得的补偿，也可以是与过去生活割裂的代价。念眉，你值得更好的生活，除了南苑昆剧团之外，你还可以有很多其他的选择。&rdo;

念眉深吸了口气，举目环顾四周，笑了笑说：&ldo;你也看到了，我就在这座枫塘桥边长大，对这里的一糙一木都无比熟悉，甚至舍不得一个小吃摊。离开这里我该到哪里去，又能到哪里去？&rdo;

&ldo;跟我回海城。&rdo;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他今晚到这里来，似乎就为等一个机会将这句话说出口。

如果放在几个月之前，听到他这样胜似承诺的一句话，她说不定真的愿意放下一切跟他走。可是事过境迁，现在这话听来却像一句莫大的讽刺。

&ldo;你既然知道我签了合同，就该知道剧团只是转让，不是解散。南苑昆剧团换一个空间或者模式发展，并不代表着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你是全权代表穆晋北的律师，你应该也很清楚他并没有说过要我走这样的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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