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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1页）

&esp;&esp;“还有，你放心，这屋里没有光，没有镜子，你自己都看不见自己的脸，可以安心地活下去了。”

&esp;&esp;窄小的铁门轰然关闭。

&esp;&esp;一切陷入黑暗。

&esp;&esp;安南婵飞快摸索着，躲到墙角，不停地反复念叨：

&esp;&esp;“我有罪，我认罪，都是我的错，求你们不要杀我，不要让我上洗罪台，不要弄坏我的脸……！”

&esp;&esp;-

&esp;&esp;当晚，暴雨。

&esp;&esp;方寂雪在两树珊瑚灯之下，专注打着香篆。

&esp;&esp;他刚刚命人将千机宗内所有的山茶花全部铲了个干净，大雨过后，等到明早放晴，就会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esp;&esp;没有安南婵的日子，仿佛空气中都没了那些恼人的香粉味。

&esp;&esp;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清净过了。

&esp;&esp;可是，没多会儿，外面弟子来报：

&esp;&esp;“宗主，外面……”

&esp;&esp;“怎么了？”

&esp;&esp;方寂雪今天心情颇好，轻轻抬起香印，炉中留下了一个精致繁复的“楚”字。

&esp;&esp;弟子支吾了一下，“宗主，您还是去外面看看吧。”

&esp;&esp;方寂雪有些不耐烦，但是依然斯条慢理净了手，披上外氅，又从弟子手中接过伞，才迈出门去。

&esp;&esp;外面，暴雨如注，倾泻到大地上，又飞溅起雾气，远近水帘与水雾连成茫茫一片。

&esp;&esp;门外台阶下，站着一个人，身姿立得如一支箭般笔直。

&esp;&esp;“阿凉？”

&esp;&esp;她又来这儿拧什么脾气！

&esp;&esp;方寂雪一阵急，但，还是克制了一下，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来到她面前。

&esp;&esp;楚微凉从头到脚已经湿透，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睫毛上落下的雨水冲刷得睁不开，却努力瞪着双眸。

&esp;&esp;不知是在恨他，还是在恨自己。

&esp;&esp;“这个时候，站在这里做什么？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esp;&esp;方寂雪见不得她这副凄楚的样子，转身回去，想要避开。

&esp;&esp;“师父……”

&esp;&esp;她忽然无限脆弱地一声唤，方寂雪的心头，就如被一只大手狠狠攥得捏出了血来。

&esp;&esp;他停住脚步，回身，“何事？”

&esp;&esp;楚微凉木然立在暴雨中，仿佛还是他当年那个单纯的孩子。

&esp;&esp;“如果……我真的脏了，这雨，它能洗干净吗？”

&esp;&esp;“……”方寂雪不语，他不确定她都知道了什么。

&esp;&esp;“或者……，用血？！！”

&esp;&esp;楚微凉的眼睛，陡然间凄厉如讨债的恶鬼。

&esp;&esp;她上前一步，“方寂雪，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当年，我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死？”

&esp;&esp;她死死盯着他，这是她给他最后的机会。

&esp;&esp;从前，有一个很惨很惨的神

&esp;&esp;方寂雪立在伞下，静默看着她，唇动了动，似是就要将难以启齿的真相吐出，可是开口，说的却是：

&esp;&esp;“你知道的，就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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