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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断界门（第1页）

躺在纱音的怀里，薇儿一直处于半醒半眠的状态，直到后半夜才真正地熟睡过去。

整整一天的奔波劳累堆积在薇儿身上，第二天，直到阳光照射在她身上许久才悠悠醒来。

纱音和尤法已经在收拾东西，薇儿揉搓着惺忪的睡眼，先走下楼去等她们，粉红连衣裙在腿间轻轻摇摆。

走下楼后的第一眼，就看到正守在楼下的雷克那张还略带黑气的脸，薇儿立马清醒了一大半。

相对于昨夜，此刻的雷克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他看到薇儿下来，瞄了她一眼，淡淡道：“还好。换了身衣服，至少可以看得入眼了。”没有威胁的感觉，语气虽然有点冰冷，却已经不带昨日那般气愤感。

“是吗，一直碍着你的眼，真是不好意思啊。不过说到底，这也是把目光移向我这边的你的过错，怨不得别人的。”薇儿没好气地回应道。然后她对雷克一眼不瞧，平静地经过他身边，正要走出门外。

“你是认真的吗？”雷克背对着薇儿，突然莫名奇妙地蹦出这句话。

“你在指什么？”薇儿转过身，有些好奇地问。

“你是认真地在作出选择吗？你真的是想留在纱音的身边吗？”

“当然是这样。”薇儿想也没想就随口说出这句话。

“真的是这样吗？从你的眼神中，我却没有看出来啊。你不会只是在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吧？”

雷克侧过头，眼神中透着锐利的光，仿佛将她的思想都看穿了一般，盯得她头皮有些发麻。

虽然不想承认，但雷克也许说得很对，她只是在选择，如同现在选择了无言的沉默。

雷克继续说道：“纱音并不是什么愚蠢的人，你的想法，她大概是知道的。但是她就算知道，也会心甘情愿伤害自己，她就是那样的人。我只是想知道，如果你知道纱音会因为你的选择而受伤，你还可以若无其事地利用她的温柔去伤害她吗？”

“受伤？什么意思？”薇儿正想追问下去，雷克话锋却已经一转，语言中表现着他独有的平淡感。

“不过这是纱音的决定，我不打算再干涉下去。但若下次你没有抱着相应的觉悟，就想去拥有纱音的心意的话，我是不会再饶恕你的。”说完，他不顾薇儿一头雾水，先行转身走出了门。

不久后，纱音与尤法收拾好行李相继走下来。众人踏上雷克驾来的马车，开始新的旅程。

正值中午，马车奔驰在山道上。太阳悬挂高空，目光所及之处，是漫山遍野的苍翠。

和昨天不同，薇儿这次坐马车显得随意悠闲了许多。雷克此刻充当着车夫般的角色，坐在前端赶着马。

车厢里，纱音正安静地坐在一侧，闭着眼，将魔铳握在胸前。魔铳莹莹闪光，两道冰蓝色的水流呈圆形环绕着枪身，交叉流动。据说这是为了更好地与元素产生反应而进行的魔法感知训练，似乎也有扩张魔力源的作用。

尤法坐在纱音的旁边，她趴到窗台边，目光扫向外面的风景，跪在座位上的双腿微微摆动着，嘴里哼着曲子，轻快柔和的曲调与独特的苹果音，听在耳中十分舒适。薇儿则是无所事事地坐在另一侧，看着对面的两人发呆。

轻风飘荡进来，三个女孩的衣裙盈盈舞动，看起来有着诱人心神的华美。

风在阳光的沐浴下，夹带着暖意。时间在风中流逝。

薇儿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魔法的话，不是应该可以在天上飞才对吗？”

曲子暂时停了下来。尤法回头看了看薇儿，然后回答：“可以飞哟。只要有飞行系的魔晶的话。”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坐马车呢？”

“飞行系的魔晶大多属于高等魔晶，因为耗费的魔力很多，数量又稀少，所以在学园里一般只有综合战力A级以上的人才会拥有。我们之中只有纱音姐是A级的，所以只有她才有飞行系的魔晶。雷克虽然突击能力很强但是也才B级。而我只有C级，是最末的等级，基本上是拖后腿的，当然更不可能有了。”尤法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哼……”驾车的雷克显然是听到了，一丝略带不满的鼻音从隔板外传进来。

“尤法你本身就不擅长攻击性魔法，但是辅助和干扰能力却胜过大部分B级的人，所以不用自责。虽然评定等级的那群家伙不认可你，但是我和纱音都是知道的，你的魔法十分优秀。所以，你绝不是拖后腿的人，尤其是相对于某个基本无用的人来说。”雷克这般安慰道。虽是平淡的语气，言语中却充满对尤法表示肯定的意思。

只是，这“某个人”百分百是指她没错了。薇儿在心中小声嘀咕了一句。

“呵呵……”尤法莞尔一笑，把雷克的话当成了宽慰。

不是不擅长，而是根本不会。她似乎天生就没有学习攻击魔法的才能，就连最基本的光球都发不出来。

纱音一直闭眼坐在旁边，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这次对话，只是她胸前的圈形蓝光变得比之前更亮了。

仔细想想，似乎也没有什么可问的。薇儿总觉得现在就对这个世界的事情了解深透有些操之过急。

于是车上的人又恢复到之前的情形。驾车的驾车，哼歌的哼歌，而薇儿索性躺在座位上睡觉。她并不是个喜欢寻根究底的人，她只关心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而很多事情，该遇上时总是会遇上的，到时候再去了解也不迟吧。

尤法香甜的嗓音随风划过耳边，让身心都觉得放松。马车因为路面不平而一晃一晃的摇摆，如同置身于婴孩的摇篮中，薇儿开始了她今日的第二次入眠。温暖的阳光下，马车载着她一直向前奔行。

薇儿醒来时已经临近黄昏，终点站也已是近在眼前。

悲剧的是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趴在雷克背上，还流着口水。看着雷克一脸厌恶的表情，她急忙一把将嘴抹干净，从雷克身上跳下来。虽然知道自己睡相不太好，也在尽量改变着，却没想到这次竟是睡得这么沉，连有人动了她的身体都没发现。一想到雷克是在何等强大的意志下一路把她背过来，薇儿就难免心慌——这次真是把脸丢大了。

无视身旁雷克那张臭脸，薇儿把目光落在前方的建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