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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阮碧听出她话里的调侃味道，显然对自己的说法还是心存疑惑。方才见到阮驰后，一种危险的感觉就萦之不去，胡椒粉只是权宜手段，不过聊胜于无。如果能买到武侠小说里的什么七步倒八步醉就好了，又或者被绝世高手神功贯顶，如虚竹一样，一下子从废材小和尚进化到绝代高手也好。

正胡思乱想，小丫鬟秀水在外间说：&ldo;姑娘，罗大嫂子来了。&rdo;

谁是罗大嫂子？阮碧一边纳闷一边说：&ldo;请她进来。&rdo;

一个三十不到的中等个子的妇人风风火火地走进来，手里抱着一叠纸张，一脸笑容，只是这笑容干巴巴的，让人看着心跟着干涩起来。她向阮碧微微一礼，说：&ldo;五姑娘好，方才二姑娘到库房来，提起五姑娘没纸写字了，我这才想起，上回你屋里丫鬟来要纸，正赶上库里没余几张，因几位少爷日日要用，便回了。如今新进的纸张，还是上好的冷金笺，特别先拿来给姑娘。也向姑娘道个歉。&rdo;

&ldo;何来道歉一说？麻烦嫂子亲自送来，倒是我的不是。&rdo;

&ldo;说不上麻烦，少不得要来说个清楚。&rdo;罗嫂子说，&ldo;姑娘不知，府里百来号人，光是姑娘姨娘便是二十多人，有时候顾此失彼，少不得怠慢了。难免有一二个心里不痛快，说点是是非非的话……唉，若人人都和姑娘一样明理，那就好了。&rdo;

&ldo;这原也不怪嫂子，嫂子不要放在心上。&rdo;

罗嫂子把冷金笺递给秀芝，说：&ldo;和姑娘说话真是痛快，只是还有要事没办，改日得闲，再来和姑娘说话。姑娘若有需要，尽管使小丫鬟来要。&rdo;

&ldo;多谢嫂子，慢走。&rdo;

阮碧看着罗嫂子又风风火火地走出去，心里暗道，好一张利嘴，左左右右全让她说全了。

秀芝摸着冷金笺赞叹地说：&ldo;姑娘，这纸好漂亮。&rdo;

&ldo;那当然，这是模仿澄心堂纸制的。&rdo;阮碧喜欢书法，有一段时间也研究过纸张，冷金笺是上等宣纸里的下等，但相比她之前所用的普通宣纸来说，还是不可同日而语。看着细润光薄的冷金笺，阮碧脸上浮起一丝玩味的笑容，二姑娘想做什么？对她示好，然后再下套子？她倒是乐意她的这种示好。

秀芝把纸放在案上，细心地叠好。&ldo;用这纸写字一定很漂亮。&rdo;

阮碧心里一动，问：&ldo;秀芝你识字吗？&rdo;

秀芝黯然地摇摇头。

&ldo;改日我教你吧。&rdo;

秀芝惊喜地睁大眼睛，问：&ldo;姑娘当真？&rdo;

&ldo;当真。&rdo;

&ldo;那就谢谢姑娘了。&rdo;

阮碧看到她因为喜悦而容光幻发的脸，心里也欢喜。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她乐意教身边的丫鬟们一些东西，生在这个时代，生在这种环境，在她看来，无奈而悲哀。&ldo;秀芝，你是哪里人氏？&rdo;

&ldo;城西三石桥。&rdo;

&ldo;就是京城的城西？&rdo;

&ldo;是，就是三石桥边临着河的芝麻大饼店。&rdo;秀芝见阮碧露出探究的表情，不待她问说，&ldo;父亲病了，哥哥又要娶亲，家里没钱，只好卖了我。&rdo;虽然极力忍着，倒底还是岔了声。又见阮碧同情地看着她，她忙笑了起来，说：&ldo;在府里还是好的，吃好穿好，万事不愁。&rdo;

阮碧知道她是自我安慰，也不点破，提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城西三石桥，说：&ldo;秀芝，你看，这几个字就是你家地址。&rdo;

这一番闲谈，她只是想了解秀芝的背景，并不曾想到这地址后来居然救了她一回。

第二卷步步为赢第四章荷塘情色

当晚，在老夫人的厅堂设宴，一为洗尘，二为团圆。

老老少少三代人坐满一桌，阮弘的两个姨娘、两个没正名份的姬妾及一干大丫鬟们在旁边另开一桌坐着。老夫人少不得再提及老太爷洒两点眼泪，阮弛少不得虎目含泪地附和一下。大夫人和二夫人将阮弛往死里夸奖一番，三少爷和四少爷则缠着阮弛说战场里的血腥杀戳。

一开始，除了阮碧凝神细听，其他姑娘都嫌太血腥，有污耳目，三三两两地咬着耳朵说私己话，后来听到阮弛提到晋王，这才竖起耳朵。

三少爷阮家轺好奇地问：&ldo;三叔，镇戎一役，晋王当真只带着二千人马阻断北戎十万人马的后路？&rdo;

&ldo;没错，晋王身先士卒，亲率二千骑兵在羊肠峡谷埋伏，阻断他们的后路，这才能尽歼北戎十万人马。&rdo;

姑娘们都露出佩服向往之色。

阮家轩却忽然冷哼一声说：&ldo;匹夫之勇。&rdo;

阮驰皱眉，不悦地说：&ldo;家轩你说什么？&rdo;

阮家轩斜眼看他，带着一点敌意，大声说：&ldo;我说晋王匹夫之勇。&rdo;

阮驰顿时黑了脸，两眼一瞪，杀气凛凛。一干姑娘丫鬟全吓得软了腿。

大老爷阮弘瞪了阮家轩一眼，抢先说：&ldo;胡闹，晋王镇守西北五年，与北戎交手近百回，从无败绩，其胆识与计谋，岂是你一个黄口小儿能明白的？&rdo;

阮家轩不服气地说：&ldo;一军之帅，当坐镇大营，以定军心。身入险境，万一有个闪失，岂不是军心溃散、不战而败？晋王只想着以勇武扬名天下，但置社稷百姓于何地？如此行径，难道不是匹夫之勇？&rdo;

阮碧暗想，虽然说不全对，却也有几分道理。看来阮家大少爷还是有点见识的，只是为人狂妄骄傲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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