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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梦?&rdo;谢爻眉头微蹙,有些心虚有些紧张。
&ldo;嗯,梦里很多人,我不认识他们,却又很熟悉,&rdo;谢砚不自觉的握紧拳头,指甲几乎陷进肉里,眸子又似一口深潭,望不见底,深深的看着九叔:&ldo;他们让我回去。&rdo;
谢爻思及宋以洛的话,心猛地一提:&ldo;回哪里?&rdo;
谢砚摇头,眼睫微颤,簌簌的扫在九叔脖子上:&ldo;侄儿只晓得,如果跟他们走,就再也见不着九叔了。&rdo;
&ldo;九叔,没有你的地方,侄儿不会去。&rdo;
&ldo;可是……&rdo;
&ldo;九叔舍得让侄儿走么?&rdo;
谢爻嘴唇动了动,本想说什么,最后只淡淡摇头,将话语化作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砚儿终究没舍得再要了九叔,只将早已被折腾得瘫软的人拥在怀里,窗外是无尽的寒冷与黑暗,屋中是暖烘烘的炉火和彼此交融在一起的体温,谢爻几乎被砚儿搂出汗来。
他不急不缓的将这三年的事与砚儿细细说来,包括他用余生换取彼此一年的时光,丝毫没有隐瞒,只没将宋以洛所言之事坦白,对谢爻而言,这些与他的砚儿无关。
&ldo;砚儿,你可别怪我自私。&rdo;
&ldo;自私?&rdo;
&ldo;嗯,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擅自……给你续命。&rdo;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语句也含含糊糊的黏做一团,眼睫簌簌落下,这一晚的折腾,他乏极了,倚在砚儿怀中就沉沉睡去。
&ldo;九叔?&rdo;
&ldo;嗯……&rdo;
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唇齿开合,却担心吵到九叔似的没发出声音:&ldo;九叔,侄儿很久很久,没仔仔细细的看过你了。&rdo;
浓长的睫毛颤了颤,似能听到他未化作声音的言语。
就这样盯着九叔的睡颜看,谢砚根本舍不得睡去,也不晓得过了多久,细如蚊蚋的梦呓从薄唇流溢而出:&ldo;砚儿……&rdo;
&ldo;我在。&rdo;
&ldo;砚儿,一年之后,你也不要忘了我呀……&rdo;
&ldo;侄儿不会的。&rdo;
彼时天光微明,淡淡的光晕映在九叔面上,勾勒出精致五官深深浅浅的阴影,窗外的雪停了。
……
沈易一早便醒来了,路过前辈的屋子时,看门扉紧闭,便心知肚明的自己到厨房热早饭吃。
若放在平时,前辈早起来捣鼓早饭了,沈易神思恍惚的喝着寡淡的隔夜粥,他这个年纪,虽然平日里爹管得严,却也偷摸着看过几本那方面的图册。
实在无法想象前辈那样一个温雅柔和的人,会像画册那般……咳……虽然小时候也撞到过许多次……
但……沈易心不在焉的咬到勺子,差点儿把牙磕掉了。
日上三竿,谢爻揉了几下眼皮,才懒懒的睁开眼,晴日的积雪有些刺目。
&ldo;九叔,别揉眼睛。&rdo;
谢砚一宿未睡,也不见半分倦色,握住九叔揉眼睛的手,在他眼皮处落了个吻。
&ldo;怎么又不睡觉了。&rdo;谢爻笑微微的,桃花眼落了雪光。
&ldo;睡不着。&rdo;
谢爻啧了啧:&ldo;行了,一年时间,足够让你看腻了。&rdo;
&ldo;九叔,对侄儿来说,一年不够。&rdo;何止不够,是远远不够。
&ldo;怎的,你还想让我毁约不成,这事儿我可不干。&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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