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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目送着盛大娘远去，晃了晃手挣脱不得，&ldo;不知王上在我意识不清时曾和她说了些什么。&rdo;闻言，卓尔压低了声音，不满的情绪下一刻似要自喉间迸发而出。

&ldo;不过是元国境内一城中苏府公子与自幼服侍在旁的小侍女日久情深至死不渝，二人逃离苏府时不甚遇到天灾加人祸罢了。&rdo;越王将她几欲挣脱的手再次握住，目光逡巡于她手腕上还未好的绳索的勒伤，继而肃冷的声音吐出一句：&ldo;倒是你，可否解释为何沦落这满身伤痕？&rdo;

&ldo;欲攀高枝夺众人耳目，假学太子府上白依乐人编排之舞被裘司人一眼看穿，心生妒恨出殿门后激怒怂恿并伺机推其滚下钟罄殿，毁其容貌和双腿，君上怒极下诏处死我们这群司月殿内的。奈何天命待我不薄，由此侥幸得生还，如此回答，王上可满意否？&rdo;卓尔保持微笑，对上越王一双鹰隼的眸子，淡淡回答。

&ldo;你……&rdo;越王沉默片刻，眼睛直直注视着她平静无澜的眸光‐‐那处竟是看不出一丝惊惶和犹疑。

卓尔扯了扯唇，哂笑，&ldo;王上不信么？罪证犹在，用的，便是我鬓发间这支簪子。&rdo;

越王目光寻着她发鬓间别着的一指白玉缠丝青花簪，眼角微微上挑。

察觉到他的神情有异，卓尔索性加重了语气道：&ldo;说到底，我还是怨极了六公子。若不是他，我便能全身而退，何致辗转沦落于此。&rdo;

&ldo;相隐？&rdo;越王松开手，语调有了些起伏。

卓尔借机收回了手，拢了拢袖子，盖住了手腕上的勒痕。&ldo;那夜听闻裘司人凄惨的声音喊得认真，原来，六公子竟是唤苏相隐么？&rdo;她的淡色薄唇微启，泛开些笑意。

越王沉默地凝视着她，不发一言。

&ldo;也是，裘司人与六公子两情相悦，本就碍于身份相隔不能共处。何况裘司人又遭我这等贱奴所害，六公子又怎会任我逍遥法外。&rdo;卓尔愈发说得语气渐渐寒凉，像极了梦里那股凉飕飕的阴森风。下一刻便要跃起遏制人的气息，一招致命。

&ldo;这些你又是从何处听闻？&rdo;越王不由得皱紧了眉。

&ldo;司月殿那些亡魂生前可是津津乐道得很，我纵使不想耳濡目染也不成了。&rdo;

&ldo;够了。&rdo;越王沉下脸来打断了卓尔带着笑意的声音。

见状，卓尔倏地离了石凳，面无表情收了碗筷，搁置于屋旁石块堆砌的灌满山泉水的曲栅内，任由水流冲刷。

&ldo;那日把你从急流中捞起，我们互不相欠。前尘旧事，不过尔尔。而今重要的是快些离开此地。&rdo;越王蓦然逼近她，&ldo;是也不是？&rdo;

那微微上调的语气，卓尔唇边渗出一声嗤笑，&ldo;与我而言，去哪儿不是去呢？&rdo;笑罢，她面无表情接话道：&ldo;盛大娘一人在集市，我去帮忙。&rdo;

越王紧随其后，随即扬袖揽紧了她的腰，顺势将她整个人揣在怀里，一双眼睛饱含肃意上下审视了她一番，似要将她那层波澜不惊的壳子剖析然后潜入她的灵魂深处，揪出她最后一丝防备。

又是那日那般夺人心魄的眼神，卓尔一阵心悸，继而迅速低下头，甩手快速跑出院子。

越王眼中的阴翳愈发明显，大步追了出去，&ldo;你当真甘心？不想找出害你之人？&rdo;

卓尔掩在袖內的手指悄然拢紧，强挤出微笑，&ldo;王上若要离开，何必牵扯于我？我已然毫无用处。&rdo;

越王忽地笑了，那声音恍若途径竹林穿过胸腔的唰唰声，不损一丝一毫便已然将人掌控于手中，&ldo;若你毫无用处，本王何必费这般大的周章救你？&rdo;

卓尔兀自加快了脚步。

拦在她前面，越王满面肃冷而立，&ldo;早知你这般忘恩负义，本王当初便不该吩咐邢公公护你周全。&rdo;

卓尔原本咬紧的牙关松了松，脸上终于有些动容。回想着那日船舫上的血色飞扬，竟是出自他一句轻易吩咐。她抬眼，眼中带了十分的警觉直视着他。

这个男子，到底是存了怎样的心思？这一切变故，又有何事是她看不见的？

&ldo;王上意欲如何？&rdo;卓尔苦笑着启唇。

越王见她有所松懈，便凑近几步，执起她的手，&ldo;唤我相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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