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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社会跌打滚爬这么多年,深谙夜长梦多的道理,第二天一早,就带上穆习习,直奔约定的茶庄而去。
茶庄古色古香,外面大厅中还在进行着茶道表演,一群漂亮的少男少女穿着白色传统服装,在高雅的古琴声中慢条斯理地表演焚香烹茶。
穆习习少年心性,见到这个很是喜欢,磨磨蹭蹭地想要停下来坐着欣赏,王三笑搂着他的肩膀将人拉走,笑道:&ldo;这些都流于形式,你要真对茶道感兴趣,我下回带你去看个好的,现在中式茶艺在复兴,这样的表演经常有。&rdo;
&ldo;好啊,&rdo;穆习习开心地说,&ldo;不过我更想看笑哥你表演。&rdo;
&ldo;唉哟你小子还真会想,&rdo;王三笑失笑,&ldo;可惜你笑哥我能文能武,就是不会表演茶道,你要实在想看,我可以勉强表演开水泡立顿红茶。&rdo;
穆习习哈哈大笑,&ldo;笑哥你太逗了。&rdo;
茶社的服务员拉开小门,二人弯腰走进雅间,魏琮带着赵良,早已等在里面,见到二人进来,放下茶杯站起来,仿佛昨晚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客气地笑道:&ldo;我和赵良还在猜你是不是在外面看表演入了迷。&rdo;
&ldo;俗人一个,玩儿不来那份高雅。&rdo;王三笑摆摆手,将手臂搭在穆习习的肩膀上,指着对面的魏琮对他介绍,&ldo;习习,这位就是宝主魏总,魏总,这位小友姓穆,对你手里的《溪山秋霁图卷》已经倾慕很久了。&rdo;
魏琮伸出手去:&ldo;穆先生英少年英才、非同凡响。&rdo;
穆习习十分上道地抓着魏琮的手,一脸谄媚地说:&ldo;叫我习习就好了,魏总也别太客气了,说什么少年英才之类,希望您以后别骂我蠢货就好了。&rdo;
&ldo;……&rdo;王三笑站在旁边,心想这个傻逼二货说什么呢?
第14章谁没有诚意
双方落座,王三笑废话不多直奔主题:&ldo;魏总,画带来了吗?&rdo;
魏琮打了个手势,侯在门口的服务员立刻进来,将茶桌清理干净,赵良带上手套从保险箱中取出一幅图卷,在桌子上展开。
&ldo;郭熙最著名的两幅画当属台北故宫的《早春图》和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的《树色平远图》,《早春图》有&lso;官画&rso;的特征,而《树色平远图》公认很有文人雅兴,&rdo;王三笑负手弓腰,低头闲闲地看着图卷,解释道,&ldo;这幅画可以认为是兼具《早春图》和《树色平远图》的特征。&rdo;
穆习习年龄虽小,对书画鉴赏却相当有见地,围着图卷看了一会儿,点评道:&ldo;这幅画的画法和郭熙其他的名迹不太一样,树木枝干清晰,而山石却比较模糊,渲染为多,不大见笔。&rdo;
&ldo;郭熙曾做到翰林书画院最高职位&lso;待诏&rso;,在当时画技是相当高超的,&rdo;王三笑道,&ldo;吴升在《大观录》里著录此画的时候,曾经评价说&lso;丘壑烘染,空灵一派,烟云杳霭之气,秀润如湿,大家格制也&rso;。&rdo;取出一柄放大镜递给穆习习,&ldo;你放大20倍来看看,墨迹在纸质的纤维里渗漫,虽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颜色的过渡和附着依然很清晰。&rdo;
穆习习接过放大镜,一寸一寸地看过来:&ldo;墨迹在经纬线中的炭黑色丝毫不减,跟我之前见过的几幅宋代样品都是一致的。&rdo;
魏琮站在旁边,目光冷淡地看着王三笑和穆习习俯身看画,仿佛对鉴赏过程并不怎么在意,他扭头对服务员低声吩咐了什么,服务员点头离开。
&ldo;怎么样?&rdo;魏琮问,&ldo;穆小先生觉得对这幅画还满意吗?&rdo;
&ldo;当然满意!&rdo;穆习习转过身来,两眼放光,兴奋地说,&ldo;这是我见过的品相最完美的古画,魏总,您开价吧!&rdo;
魏琮不由得笑起来,慢条斯理地说道:&ldo;这幅画是家父给我的礼物,我一直都十分珍惜,虽然我不是收藏家,却仍然会隔三差五就拿出来赏玩一番,每次在欣赏的时候,不但能感受到郭熙作为一名宫廷画师高超的画技,还会想起家父赠画时的场景。&rdo;
&ldo;呃……&rdo;穆习习嘴角抽搐。
王三笑低声笑了起来,他袖着手闲闲地倚在墙边,闻言抬起眼皮,含笑看向魏琮,毫无诚意地夸赞道:&ldo;早就听说魏氏父子情深,王某有幸和魏老有过几次接触,老爷子对魏总全程赞不绝口,十分自豪呢。&rdo;
&ldo;这个……这个……&rdo;穆习习显然对这二位的路数非常不适应,满脸都是&ldo;你们扯什么鸡巴淡赶紧开价别他妈顾左右而言他&rdo;。
王三笑对他投来的求救目光视而不见,他自认是个饱读《知音》的读书人,说话十分文雅,唇角衔着一分笑意继续说道:&ldo;如今见到魏总对令尊的敬重,心中十分感动,当真是孺慕之情,感天动地。&rdo;
魏琮微笑颔首:&ldo;谬赞了。&rdo;
穆习习一脸&ldo;快点杀了我吧&rdo;的表情,木然道:&ldo;是啊是啊,我也很感动呢,魏总开价吧。&rdo;
&ldo;这幅画的画法、意境、尺寸、品相……在郭熙的画作中都堪称翘楚,&rdo;魏琮慢吞吞地说,&ldo;对我来说又有不能割舍的理由,所以我觉得,低于……哎,三少,您觉得底价多少比较合适呢?&rdo;
王三笑连连摆手:&ldo;在下只负责牵线,价格你们自己来谈。&rdo;
魏琮看着他的眼睛,温和道:&ldo;没有关系,我很相信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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