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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ldo;圣上，如果不满足他们这一个要求，战事再起，林尹不在，有谁可以担当大任？再来，即使胜了，死伤的那么多兵将，他们的妻儿老小怎么办？&rdo;

&ldo;难道，我们就可以让他们予取予求，那么，国威何在，万一以后他们又做出什么过份的要求，我们也只能答允么？这样的&lso;和&rso;，还不如&lso;战&rso;！&rdo;

&ldo;皇上！烨国此番主动求和，更献上了诸多珍宝，现在只是要求我国给与一个承诺，看看我们的诚意而已，圣上又何必顾虑诸多？难道，一定要让刚刚平息的战事再起吗？&rdo;

&ldo;哦？丞相的意思，是朕是个不合格的君王？不顾百姓死活咯？&rdo;这会儿，绛夜倒是冷静下来了，慵懒的依靠在龙椅上，打量着夏青书。

&ldo;微臣不敢！&rdo;夏青书双手合举过头顶，低下了头，然而那语气却是毫无不敢的意思。

绛夜噙着笑，优雅的托着下颚，问：&ldo;朕记得，丞相是江相的学生是吧？当时江府判刑，无人敢求情的时候，唯有你连上了十二道奏折担保江相无罪……&rdo;故意停顿了一下，绛夜看到夏青书的嘴角微微抽搐，神色痛苦也不禁笑了一下。

&ldo;那么，你知道烨王的目的么？你知道，他就是要江叶枫痛苦么？&rdo;绛夜止住他的发问，说道：&ldo;或许你会疑惑为何朕会知道，这个牵扯到很多问题，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但现在你只要知道，朕不会让烨王得逞，不惜任何代价！&rdo;

这一次，夏青书没有说话，静默了一会后，躬身，说了一句话，就告退了，&ldo;臣认为，江相一定不会希望皇上为了他而损伤整个国家的利益。臣，告退。&rdo;绛夜忽然怔住了。

为了一个人，而损伤整个国家的利益。那不是他最厌恶的么？为了大局着想，为了国家，他狠心处死了自己的母后，那个嗜权确不善治国的母后，那个也曾疼爱自己，安慰自己的最亲的人。他忍住伤心，不顾众臣的上书阻拦，不顾会留下怎样的骂名。他告诉自己，那是为了大局着想，但现在，却为了一个女人而致国家利益不顾么？

颓然的跌坐在龙椅上，手抵在眉心，脸上亦有矛盾而痛苦的神色。他，该放手么？将清歌送给湛清以换来不知多久的和平？

他是皇上，必须将百姓的幸福放在第一位，难道皇上就必须放弃自己的幸福么？一个连自己所爱都守护不了的君王，真的是个合格的君王么？

&ldo;绛夜哥哥？绛夜哥哥？&rdo;沉浸在思绪里，直到被清歌略带焦急的声音唤醒，一双清澈的眸子满满的担忧。&ldo;你有什么烦心的事么？&rdo;声音依旧如幼时般软软的清明的，不带目的性，不含虚假的成分。

&ldo;歌儿……&rdo;绛夜叹息了一声，讲清歌揽在了怀中，只是抱着，不肯开口。

&ldo;是因为我么？&rdo;清歌也反手抱住了绛夜，声音有些落寞。&ldo;我不希望，绛夜哥哥为了我烦心，我不想再为任何人增添麻烦。绛夜哥哥，无论如何，请不要因为我而烦心。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很高兴可以为你分担，我也可以找到，我生存的意义。&rdo;说到最后，清歌撑起身，看着绛夜略显哀伤的双眸，柔柔的笑着。&ldo;我一直不知道我生存的意义呢！晚镜告诉我，每个人都有他生存的意义，所以我才活了下来，找寻我的意义。现在，我找到了，不是么？&rdo;

&ldo;该死的，是谁告诉你的！&rdo;一声怒吼打断了清歌的陈述，这似乎还是绛夜第一次对清歌凶吧。清歌一时间竟愣住了，不知道他的怒气所为何来。&ldo;你很烦心，是么？所以，才对我发火？&rdo;

&ldo;对不起。&rdo;意识到自己吓到清歌了，绛夜连忙道歉，&ldo;我不是对你生气，我不该对你这么大声的。吓着你了，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rdo;绛夜竟然无措到，没有用&ldo;朕&rdo;这个自称。也许，在清歌的面前，他也从没把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帝王。

&ldo;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静静的想，你最希望什么，最想要的是什么。也想想，身为帝王，应该怎么做。而我，永远都会支持你。绛夜哥哥，我不能永远在你的庇护之下做一朵温室的花，我也想为你分忧，为你付出呵。&rdo;

绛夜看着清歌不同往日的淡雅笑容，忽然想起晚镜。那个最后选择了江家，选择了与林尹一起死去的晚镜，那样一个柔弱的女子却有着难以想象的坚强。选择了正义，也选择了幸福。她聪慧，看似淡然却有着超出常人的坚持。他曾想过，为什么这两人朝夕相处那么久，清歌却学不到晚镜的一丝半毫，而现在，他却觉得清歌像极了晚镜。那样的笑容，让他产生了恐惧，害怕清歌会选择晚镜一样的道路。为了大义，为了爱情而牺牲自己，牺牲了幸福，也牺牲了生命……

&ldo;歌儿，你……&rdo;不要乱想，什么也不需要做，一切都交给我。他想说，然而，不待他说出口，清歌已经径自退下，只留下那个令他恐惧的笑容。

上书房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空空荡荡，绛夜心中的恐惧不断放大。手指无意识的伸出，不知道是想抓住些什么，还是，对某些事或人，放手……

婚仪

&ldo;往事朦胧况味长，东风怡荡记孤芳。长夏荷香沁炎暑，桂岚凉。

ju露清心华月慡，春归几度又飞霜。卿赠素衣不忍着，永难忘。&ldo;－瑶君《江柳依依》

楼台高锁，庭院深深，绛夜遣退了所有的侍卫随护，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寂静的宫殿里。凄婉哀怨却又柔美的歌声飘飘渺渺的萦绕在耳间。绛夜一边想着在朝堂上的僵冷气氛，心中惆怅，不知道是谁又唱出这样哀戚的曲调，心中更是凄然，脚步也就不觉的往声源处去了。

&ldo;哎哎，怎么能唱这样的调子！不行不行，换一个……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糙……啊，不对不对！&rdo;拨弄了两三声，刚刚唱出一点活泼之意却又断了，哀叹又起，&ldo;这个也不好。&rdo;娇甜而带了一丝气愤的声音响起，&ldo;为什么我不能像晚镜那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连想唱个曲都找不到合适的来唱！&rdo;气鼓鼓的倔起嘴，&ldo;算了，去绣花好了！我就不信什么都做不好！&rdo;绛夜站在碧霄宫的门口，看着清歌气冲冲的冲进了房间。

想来也是，这个皇宫中，又有谁敢像她这样放声歌唱？连他的妹妹都怕他的残毒而小心翼翼，生怕惹他不快而命丧九泉。

她，还是这么有生气啊，真好！

想着，绛夜悄悄的尾随着清歌进了内殿，一直走到她的房间外。第一次做起偷窥的事。

&ldo;呀！又扎到手了！我怎么这么笨！&rdo;清歌气恼的捶着自己的头，&ldo;这种程度还想帮绛夜哥哥分忧，根本是痴心妄想嘛！&rdo;声音有些气虚，&ldo;绛夜哥哥值得更好的女孩子来陪伴他，给他快乐……我，也该退开了……&rdo;绛夜心一窒，几乎就要破门而入，却生生止住了。看着清歌将手中的女红抱在怀中，自语着，&ldo;至少，也该给绛夜哥哥留下些什么，可以让他偶尔也想起我。&rdo;令绛夜心疼的是清歌脸上那一抹恬淡自足的笑容‐‐果然是那么像呵！清歌和晚镜。

&ldo;说起来，那个烨国国主湛清还真是任性啊，像个要不着糖吃的孩子一般，明明是上一辈的恩怨却要扯到下一代来，个人魅力争不过父亲就假公济私，难怪母亲看不上他……&rdo;一边静下心来做女红，一边絮絮叨叨像是在打发无聊的时光，然而那些无心之语却让绛夜眼前一亮，忽而洞明。再转身时已是一派轻松。

转出碧霄宫，脚步不停的赶往上书房，御笔疾挥，唤来刘公公道：&ldo;立即将这道圣旨传至丞相府，命夏丞相即刻派人去办！&rdo;说话间，已盖上了朱红的玺印。刘公公恭恭敬敬的结果圣旨退了出去。走到门外偷偷看了一眼，就见一句话跳入眼帘&ldo;速传江丞相回京&rdo;不必再往下看，刘公公立即喜滋滋的召集人马往丞相府宣旨去了。早告诉过夏青书，不要太嚣张的，这么快报应就来了！

没人看见，在刘公公出门时，另一道黑影闪入上书房，接到了另一个命令‐‐将江叶枫由烨国隐居之地接回流放地。

两道旨意一下，绛夜顿觉轻松，这下可以暂时安心了。上一辈的恩怨就要上一辈人解决罢！而今晚，他该去陪伴清歌了，自那日接见烨国时使臣后，他们就没有在一起用餐，他也没有去碧霄宫夜宿。甚至嫔妃间已在传，又一个妃子失宠了。

他宠妃子是作给母后看的，也是给臣子看，给那些对自己有用的人看的。否则，他不会纳妃！至少目前为止不会！所以，她们才会那般迅疾的失宠，然而对于他真心宠爱的人来说，想失宠也不太容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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