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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古一毫不意外沃伦的不好说话，“我指的，也不是莫度。”“你的接班人不是莫度？”沃伦敏锐地察觉到古一口气中微妙的含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他是最厉害的法师，而且他那么崇敬你——”“莫度有他的问题，至尊法师的选择从来没有那么简单。”古一将阿戈摩托之眼小心收起，好似此行的唯一目的就是让沃伦认认东西而已。迎着沃伦复杂的眼神，古一无意向他解释自己的每一个行为，而是转换了话题，“你应该已经从书中读到了多玛姆？”“……我知道他，”沃伦收起自己的讶异，答道，“但知之甚少。”“我的一些弟子，受其邪恶力量的蛊惑叛逃出了卡玛泰姬，”古一的脚步微微挪动，那张永远一副波澜不惊模样的脸孔便隐藏在阴影中让沃伦看不清她的表情，“他们终成祸患，如果多玛姆因此打破防护，侵犯地球——”“我当然会跟我的朋友一起保卫它，”沃伦眉头紧锁，覆巢之下无玩卵，哪怕只为了自己不被那个“大胃王”吞掉，他也不会放任地球落入多玛姆的手中，“所以你看到的是他。”“我看到了很多，沃伦，但时间的奥秘是如此玄妙，”古一叹息着轻声说道，“我们永远不知道自己迎来的会是哪个未来。”她只是尽自己所能在不破坏规则的前提下，部署层层防御。至圣所石室之行后，古一尽管没有步步紧逼沃伦做出什么强有力的承诺，但她时不时的出现总是会提醒沃伦想到他要担负的责任，被“地球的未来”这样的重担压在头上，沃伦就是不想承担也得承担。不过好处是，跟在史蒂夫和托尼这种超级英雄身后也没培养出来的紧迫感，终于第一次从他身上显现出来。他不再每天去找莫度约架，而是将自己泡在图书馆那间古一特意为他开辟的独立房间中。这房间几乎为他量身打造，身处其中，时间的流速也会放缓，也因此不知岁月的沃伦甚至连卡玛泰姬迎来了一个难搞的新学徒也不知道——天晓得他上一次如此用功还是跟双学位较劲儿的时候。沃伦不是没有想过学学卡玛泰姬的魔法——他对法师们可以到处开“任意门”的技能可是眼馋了很久，奈何无论他将理论吃得多么透彻、手上带了多少悬戒，没有反应就是没有反应。“物种歧视。”沃伦只能这么理解，既然魔法是停留在意识层面的东西，他这个外星人恐怕还是难以被这种地球本土天赋承认吧？就在沃伦以为自己就要在漫天书卷和诡异符号之中苟到那个时间来的前一刻，却没想到古一先一步找到他让他先去另一个地方。“至圣所？”沃伦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他不懂为什么古一要送自己去那里。“卡玛泰姬的知识浩如烟海，”古一含笑说道，看穿了沃伦的小心思，“你就算在这里带上十年也不可能参透所有，但在纽约的至圣所，或许有你更感兴趣的东西。”“我更感兴趣的东西？”沃伦目露讽刺，倒不是针对法师，只是他都不知道自己对什么感兴趣，古一又从哪里得出的结论。“我知道除了多玛姆，你一直对空间魔法关注有加，”古一说，“尽管你无法操控魔法的规则，但你可以去亲身感受它。”“……”沃伦没想到在开门见山地道明意图后古一居然还一直在关注自己，更诡异的是，每次看书必放出好几个精神分体的自己居然毫无所觉，他不由对对方掌握的力量更加忌惮。不过空间魔法的规则……沃伦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动心了，“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如果是想卖他人情让他之后尽心尽力的帮忙，难道不是一开始就该把他“想要”的东西捧到他的眼前吗？沃伦自认自己是个很好哄的外星人，不需要多费心思。“在理论基础没有建立之前，我不认为你可以‘看到’法则，沃伦，即使是你，那也是一件危险的事。”古一平静地说，她的面孔向来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甚至很多时候比沃伦还要平板，但也就是因为如此，沃伦几乎不用怎么费心动用精神力也可以看得到对方表里如一的坦然。她是真心在为自己好。沃伦颇为内疚地想着：自己冒冒失失闯到别人的家里，对方却将宝贵的知识、经验倾囊相授甚至费心看着他免于走上弯路，只是为了换取一个连最终能否被兑现都还不知道的承诺，就算是他自己看来，古一做的也是“亏本买卖”。至此，沃伦终于愿意相信，这位饱受敬仰的法师确实是一个坦荡无私的人——哪怕他还是想错了，对方就是在赌自己的品性才如此行事，沃伦自忖也输得心甘情愿。古一也不再多说什么，干脆利落地举扇在半空中划开一个闪耀着橘红色火光的圆圈，而后她合拢扇骨背手站在一边，“丹尼尔会接待你。”“古一法师，”一只脚犹犹豫豫地踏进另外一边空间，沃伦忍不住回首看向这个他相处数月却知之甚少的人，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思忖再三，最终留下了自己的承诺，“我保证我会尽我所能的帮助你的弟子、保护这颗星球。”“我相信你。”容颜不老的法师露出微笑，右手轻轻一抖，纤薄轻巧的木扇在她身前展开，轻轻翕动。沃伦跨过“门”后，那火圈便立刻消失了，纽约至圣所的守护法师便已经等在了他的身后。与大部分卡玛泰姬的法师一样，这位名字是丹尼尔的法师也是位不苟言笑的人，他对沃伦点点头，说了句“古一法师已经说过你的来意，这边来”，便越过沃伦径自走上了楼梯。看来卡玛泰姬的人自说自话的本事也是一脉相承。沃伦耸耸肩，将方才突然涌起的诸多感慨抛到脑后，专心打量起这个不出意外自己将要待上一个多星期的地方。同样是看起来上了年头的古朴建筑，如果没有参观过查尔斯的学校他或许还会连连惊叹，但珠玉在前，位于纽约市中的至圣所无论是房屋结构还是采光装潢上，还是略逊了一筹，但它的魅力也不尽于此，真正有价值的，是那位于二层的小型陈列馆。丹尼尔跟他简单说了至圣所的各个房间的用途后便不再管他——该说是这些法师对古一的判断过分盲目相信吗？作为守护者，丹尼尔似乎丝毫不认为放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在这个保护地球的重要据点闲逛是多么危险的事。“有点儿意思。沃伦从窗口退了回来，窗外是稀稀落落的行人和往来车辆，屋内却是陈列各种装饰着图腾的魔法道具，阳光割裂的不只是室内室外，更是两个世界。他不是没有想过自己不如就干脆出去跟托尼和史蒂夫说明情况，他认为他们应该会相信自己，至于一个世界有两个沃伦，其实也不会改变什么——说不准托尼还会很高兴以沃伦的工作效率获得二倍产出。但他终究没有像个得不到糖的孩子那样吵闹着要赶回美国，突然时间充裕可以让他尽情“窥伺另一种文化、力量是一个原因，另外，他隐隐也担心多了一个自己会不会造成什么不可预知的影响，至少在时间法则这个方面，他还是倾向采纳经验丰富的古一法师的建议。沃伦漫不经心地绕着为数不多的“展品来回走了几遭，如同在卡玛泰姬时候一样，他的精神体可以感知到其中蕴含的魔法力量却完全模仿不了这种力量的轨迹变化。对此，沃伦也无意多做纠结，他经过一件无风漂浮的斗篷——那做工看起来就不轻巧，而后在一根金属长棍前站定，他饶有兴致地盯着瞧了一阵，觉得上面的花纹很是赏心悦目，之后便溜溜达达地走向了另一边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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