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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第1页）

在人间1

这是一座很繁华的城镇，一派繁荣景象！在城中的某条街的某个地方，有座宅院。大文学从外面看是青砖青瓦灰墙围绕起的一座院落，里面房屋错落有致，翠竹掩映繁花似锦小桥流水，应有尽有。庭院干净整洁，正值晌午十分这里很安静，偶尔有一两声鸟叫打破宁静，想必宅院的主人正在休息……。这就是‘莫宅’。

莫先生是这座宅子的不知是第几代主人了，这位先生是何许人也？说来很简单，莫先生没有复杂的背景。他没有功名、爵位、也没有做高官的亲戚，祖上嘛！倒是有过做官的，可是，我们这位莫先生对这些全不在乎。大文学虽然没有高官厚禄，可是这位先生倒是个读书之人，而且还是位很爱读说书的商人。家中的藏书颇为丰富，不仅如此就是那名人字画、诗词歌赋就不知收藏了多少！

你可以和他谈字画、诗词、典籍和商业经，就是别和他说什么考功名了、做官儿了……。你要说：做官可以增光耀祖；可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他会说：经商也不辱门楣啊！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不愁吃穿的，做哪门子官啊！其实他的学问不输给那些考功名的人，有人为他惋惜：莫先生不考功名可惜了！要是让他听到就满不在乎的说：别提考试，一提考试我就头疼！

莫先生膝下有一子名叫——莫灵峰。大文学先生非常喜爱儿子，时不时地就带出来展览一番。灵峰虽然年幼，但是那股伶俐聪明劲儿已然透露出来，而且生的也怪俊的。经常会有人说：这孩子长大了一定有出息！先生有福气啊！每每听到赞美他就笑得合不拢嘴，眼睛眯成一条缝。……

灵峰三岁那年，一天近午时分‘莫宅’添了一位小姐，莫氏夫妇多了一女，灵峰多了一个妹妹。灵峰很喜欢这个小妹妹，有事儿没事就要去看妹妹。他手抓着摇床的边框，瞪着黑亮的大眼睛看着躺在摇床里的妹妹——凌云，嘴里唧唧咕咕的对这小妹妹说着旁人很难听懂的话。每天都要看好几次，最少也得早中晚各一次。他总是问：“爹爹，妹妹什么时候长大啊？”口齿不是很清楚地说。

“快了！一晃妹妹就长大了！”爹总是笑眯眯的回答。

……

就这样，每天灵峰都来看妹妹，可谓是风雨无阻。每天都会问这句话，爹也总是这么回答。

一晃，灵峰已到了入学的年龄。其实，他很早就开始学习写字。像《三字经》之类的书，也是由爹口传心授的教过了。每天，早晨去上学堂之前他都要来看看妹妹。小孩子年龄小贪睡，可是，规矩不可以破坏——天亮就必须起床。所以，凌云每天清晨总是迷迷瞪瞪的眼睛睁不开，这时，灵峰总是要嘱咐几句：好好听话，不要惹娘生气这类的话之后才去上学堂。

凌云已经到了满地跑的年龄，虽然不像一两岁时那样，但是，走路还是经常的‘拌蒜’。家里人都说：云儿八成是身体不好，骨头生的软所以经常摔跟头！于是，每天都要喝大骨头汤。据说可以让骨头变硬，这样就不会摔跟头了！

这对于幼小的我来说简直是受罪。我最讨厌那白了吧唧的还浮着一层‘白沫’——骨头长时间熬煮出来的油。而且，这汤没有什么味道，一喝还就一大碗。每次，都有人死盯着把这一碗要命的汤喝完。每次，我都等到人走之后跑到痰盂那里把刚喝进去的汤给吐出来！就这样，一直受罪到五岁。因为，平地摔跟头的几率减少了，骨头汤不用再喝了！其实，小孩子摔跟头是难免的，大人有时候还来一个半个的呢！唉！这些大人啊……！

在人间2　上

现在的我减少了幼年时的胖嘟嘟，慢慢的往轻巧里转型。大文学不过，因为年龄的关系还看不出具体的模样。这一天，娘把我叫到房中说是要查我的功课。一进门我就发觉不对劲，因为，平时查功课都是在书房里，而且都是爹查！——哥哥一直是我的‘御用’老师。从哥哥上学堂开始，每天回来都要教我一两个字或者一首字少而短的小诗。爹自然是考官啦！

开始我还琢磨着：不会是查我的女红针线吧？但是，一进门看到两个老女人侍立在那里。我的心就一颤，及至看到了那个木盆和一堆……！看着一堆白布条子，心里直叫苦！左右看看，这架势我今天是‘凶多吉少’了，再看看娘的脸色沉的都要往下滴水了。从三岁时起，娘就用那堆白布条子把我的脚，左缠右缠的缠成个大粽子！无论我怎么哭闹，娘都说是为我好！完工了，就赶着我去院里玩。痛都痛死了，那还有心思玩儿啊！眼泪一串串的往下落，脚火辣辣的每走一步就像有刀在割似的。只有找个地方坐着抹眼泪。……

每次，我要嘛以绝食作为抗议；要嘛就自行把那白布条子给拆了，然后把它们偷偷的扔到灶膛里。这么做自然难免挨一顿打，竹条子打在屁股上固然很痛，但是，和脚痛比起来相差甚远。试想一下，屁股痛只是一时的，况且总有好的时候吧！可是脚痛——恐怕是一辈子的事了！

每次我都选择叫屁股吃苦头也不让脚吃苦头！再看看周围小伙伴（女伴儿）都受了此“刑”，脚裹得象粽子——居然还有人说好看！看到她们不能跑不能跳也不能爬树……，只能一扭一扭得走。我曾问过她们：“疼吗？”。回答：“很痛！”。问：“为什么要受这个？”。回答：“娘说，女孩在都要裹脚。不然长大了会叫人看不起！”……。我怕疼，所以义无反顾的选择抗争娘亲的好意！把娘亲惹毛了顶多我赔个不是而已。

今天，我是不能逃脱了，只好撅着嘴，被两个“老太婆”揪过来按在凳子上。另一个过来脱掉我的鞋袜，把我的脚放到盆中的热水里。水温有些热，她用力的搓揉。撮撮揉揉，揉揉撮撮直到我的脚都麻木了，感觉不到水的温度才停止动作。热的鸡血涂抹在脚上，又开始揉搓……。血腥味弥漫开了，我强压下阵阵的恶心。真想一脚把她踢到一边儿去，眼角瞥见娘的脸色——我没敢动，只是在心里朝她比划了比划。

经过一系列繁琐的程序后，开始用那可恶的白布条子捆绑我的双脚，把我的脚弄得和大粽子似的。别忘了，我已经六岁了，在过几个月就满七岁了，脚自然也长大了许多，硬要给捆成＇三寸大小＇！怎么可能呢！这两个可恶的老女人，没完没了的折腾我。总觉得我的脚不够“三寸”，所以，在不断的努力让我的脚达到标准。我疼得龇牙咧嘴直哼哼，眼泪在眼睛里直打转儿，忍着不叫它流下来，始终没有成功。于是，眼泪开了河。

“儿啊！别怪娘，这都是为你好。你看看，谁家的女儿在到了六岁上，还是天足的？”娘的面色缓和了许多，用手帕轻拭我脸上的泪水。

我抽抽嗒嗒把头扭到一边，不吭声用衣袖狠命的擦拭脸上的泪水。嘴唇没有一点血色显得苍白，却抿得很紧像绷紧的琴弦。大文学眼中没有丝毫的神采，像寂静的湖水深邃不见底一样。这样的眼神怎么会是个六岁孩童有的眼神呢？娘亲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女儿的神色，心中有说不出的心疼。

忍着疼痛一步一蹭的极慢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这每一步好像是在刀刃上慢步一样。每一步，脚都好像在淌血。脚痛火辣辣的疼痛，心痛——不明白娘为什么要这样做？愣愣得看着桌上的画，虽然歪歪扭扭的还是能看出些意思来——一个大花园似的地方，一群衣着鲜艳的女子……还有个背影看不出是男是女。这是昨晚的梦，这个梦已经不是第一出现了。那个庭院，还有容貌不清晰的人物。那个背影，是那么亲切似近似远朦朦胧胧。心中有一种感觉却又什么都没有，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有种想哭的感觉？她是谁？他又是谁？……

“云儿！”有人轻轻的呼唤，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擦拭我脸上的泪痕。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抽泣着依在他的怀里哇的一声哭出来。边哭边含糊不清地说：“哥哥，痛……脚痛死了！”

那人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发：“云儿别哭了，这件事儿……哥哥也帮不了你！”

我拉着他的衣袖擦着鼻涕眼泪：“我不管！你要是不管我，我就……我就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

“云儿！不可以这样，嗯！我去和爹爹说说，让爹去和娘说好不好？”他焦急地说。嘿嘿~~！！哥哥最疼我，最见不得我哭。

我点点头：“嗯！”

“好了！现在去吃饭吧！不然娘又要生气了，到时候也不好说了！”他捧起我的脸，用手帕给我擦干净泪水。

“我……我走不动！哥哥背我！”我撅着嘴哼唧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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