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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凌昊的计划（第1页）

韩秀儿的困扰可逃不过凌昊的感知。

坐得那么近，随着脑力进化，现在的凌昊根本不需要上次那种“灵魂出窍”就可以感知韩秀儿的一举一动以及情绪波动。尤其是当他的意识沉入冥想世界的时候，老是感觉有个小女孩出现在自己的脑中，不断冲他挥手，嘴里还说些什么。他很确定这就是韩秀儿，虽然跟她平时的形象有很大出入，有点古灵精怪，年龄也小得多，只有五六岁的样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凌昊很确定她就是韩秀儿。

“难度这就是那个孤独的她？”凌昊猜想，“她好像在向我求助，不过被外面的那个她制止住了。”

他有点不淡定了，惊人的直觉洞察力全速运作，顺着一丝丝蛛丝马迹，凌昊脑中很快推导呈现出整个事情的结构关系图，几经琢磨，心中慢慢就有了计较。

这天下班，等到其他人都走了，凌昊突然转过身对韩秀儿没头没脑的说了句：“李林先的事我能解决”然后就慌慌张张跑了，搞得韩秀儿莫名其妙。

“这个凌昊，总是没头没脑的，姐也不叫一个”，韩秀儿好气又好笑，但也没往心里去。她可不会认为凌昊指的是困扰她的那件事。

参加工作三年来，韩秀儿总是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倒不是她有多少事情要忙，而仅仅是一个习惯。

“这也是那个我的执念吧？好像这样才符合我的设定。”关上门时，韩秀儿突然叹了口气。

这天晚上，凌昊没有玩脑积木游戏。在他脑中，出现的是一张李林先的社会关系结构图，亮化的部分，是近十年李林先与几个女孩交往的分类统计信息，包括通话、短信微信、网络聊天、共同出行、就餐、开房等方面，这些都是通过大数据技术获得的，当然使用了一些“小窍门”。

凌昊并不认为进入一些非请勿入的数据库是一种入侵，因为在他看来这些数据库虽有围墙但却没有“屋顶”，所以可以视为开放领域。

有了这些数据，事情就很清楚了。凌昊迅速脑补出剧情梗概：李林先在加拿大留学时有个叫林素贞的女朋友，是个官二代，其父网上可查，后来落马了，而且据传是因为“路线”问题。李家担心受到牵连，强逼李林先分手，李林先却对林素贞情至深，宁愿断绝家庭关系也不愿跟她分手。

后来李母林月亲自出马找了林素贞，林素贞要了100万美金，就主动与李林先断了关系。自此李林先性情大变，经常混迹风月场所。李家为了让他回到正轨，通过各种途径给他介绍了几个深州名媛，他却索性同时脚踏几条船，在圈子里以浪荡出名。

本来到了他们那个层面，浪荡一点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李林先的这些行为明显带有堵气和报复的意思，这让其父李春雷大为震怒和失望，觉得这个儿子拿得起放不下，不堪大任。

尤其是那些女孩中有一个是早年一起打江山的兄弟付大锤的女儿付殷殷，各方面条件都很合适，他们夫妇两个都很喜欢，结果李林先把人家搞大了肚子，却拒不与人家结婚，把李气得中风发作，差点一卧不起。

后来李家给了李林先两个选择：一是跟付殷殷结婚，留在李林集团做副总经理；二是离开李林集团，什么时候正经结婚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李林先选的是后者，来到了高中死党秦秋生创办的创道管理咨询有限公司。

“果然也是个可悲之人。”凌昊想。说果然，是因为凌昊第一次见李林先时就觉得这个人有点分裂，既有居高临下的霸气和装出来的和气，又有久经欢场的躁气和失败者才应有的颓气。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看在你没有对韩秀儿动歪心和帮我加了点工资的份上，就放你一马吧！”凌昊在脑中盘算道。

“或者于大姐的人情也可以还掉一点！”凌昊不喜欢欠人人情，对于大姐的安排他原来没在意，但这段时间信息一汇集，他哪里还不明白她的小心思。不过不管怎样，这样的安排客观上是帮了自己的，所以有机会的话凌昊还是很乐意给她还上。

“闵敏是把钥匙。”凌昊知道李林先跟闵敏已经认识，互相也有一定好感，但李对闵的目的性和功利心有点戒心，所以现在的交往抱一种“愿者上钩”的心态。至于结婚对象，他的首选还是韩秀儿。这也就是凌昊所说李林先对韩秀儿“没动歪心”的意思，如果抱的的是对闵敏一样的动机，凌昊就准备让他吃点苦头了。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自己对别人抱着利用的目的，却希望别人对自己是纯感情的付出。李林先啊李林先，你的悲剧就在这里，你是要别的女人来补偿你对林素贞的付出吗？”凌昊摇头。

他对感情这种事不算精通，但他的直觉洞察力足以让他穿透纷繁复杂的表象把这些东西拆解为明确而冰冷的积木块。他知道有些积木块是永远拼接不到一起的，强行拼接搭建上去，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坍塌。

凌昊认为，如果李林先足够清醒，就能发现现在自己最需要的是一个家庭和事业的合伙人而不是感情上的替补者，更不是肉体上的灭火器。合伙人最重要的品质是信任和互补。闵敏长相不错、性格阳光、能力出众、履历漂亮，也有加拿大留学的相同经历，妥妥的少奶奶不二人选。而所谓功利心，在感情上来说或许显得有点动机不纯，但对家业事业来说绝对属于加分项，而且也是可以与李林先形成互补的地方。

而从闵敏一个人可以把一个外贸公司办得有声有色看来，她也不像那种一门心思嫁入豪门坐吃闲饭的捞女。恐怕从她的角度，也是要找一个合适的家庭事业合伙人，至于感情，只要不反感，总是有机会慢慢培养的。

李林先虽然还不至于太“妈宝”，但在杀伐决断方面确实有所欠缺。这也是李父一怒之下将李林先赶离李林集团的另一个原因。辛苦了一辈子，李富春当然希望自己的家业在下一代手上能继续开枝散叶，至少不能自己没闭眼就见到家道中落吧。他也得看看，两个儿子究竟哪个可以把这个担子扛下去。

凌昊分析，这些事情，自从离开家族企业脱离原来的环境后，李林先应该慢慢也是有点醒悟的。加上老同学秦秋生的劝，这两年应该已经振作了许多也成熟了不少。秦秋生办过食品厂，开过服装店，现在又办了管理咨询公司，是典型的创一代，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也算小有成就，见识和心智自然不是李林先这种富二代可比的。

凌昊推测，秦秋生应该还承担了李林先与其父母沟通的桥梁作用，这从秦秋生的通话和出行数据等可以得到佐证。而毫无疑问，在李林先的婚姻这个李家关注的头等大事上，秦秋生一定会事无巨细跟李家报告。

“没准，现在林月的案头上就摆着闵敏和韩秀儿的详细资料。”凌昊想。

他判断，以林月的敏锐和干练，十有八九会倾向于闵敏。唯一可能出现意外的，是林月对李林先的一丝愧疚，因为当时是她出面解决了林素贞的事，让他们母子间一直亲密无间的关系出现了一丝裂痕。

作为李林集团真正的幕后主事人，林月在商场上运筹帷幄干练无比，但作为母亲，对子女的那份柔软却与常人无异。这一丝愧疚，将很可能导致林月不会再干涉李林先自己的选择。而且，她也有那份霸气和自信，只要进了李家门，就不怕还有哪个女人能蹦跶到自己头上去，即便这儿媳妇在事业上对李家无所补益，她也有信心把她培养成相夫教子的阔太太。

“秦秋生可以去送把钥匙。”凌昊得出这样的结论。

本来，如果只是要李林先不再纠缠韩秀儿，凌昊有很多种更简单的办法，但了解事情的全貌后，他觉得可以把事情处理得更有意思些。

而且，他知道韩秀儿真正的困扰远不只这件事。在韩秀儿的身上，他隐隐感觉到了生命流逝的迹象，虽然外表上体现不出来，但他直觉觉得韩秀儿的生命力比实际年龄要衰弱一些。

“难道跟那个小女孩有关？两种状态，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你？”凌昊心中充满疑问。他很清楚，如果这个问题不搞清，即便李林先不再纠缠和困扰韩秀儿了，韩秀儿也不会找到真正的自我、得到真正的解脱。

同时，在推演这些事情的过程中，他发现对玩脑积木游戏似乎也有一些启发。他好像可以同时看到事情的多种发展脉络，在没选定路径的时候，每条脉络都清晰可见，而一旦选定一条，其它脉络就湮灭了。

“薛定谔的猫吗？”凌昊若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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