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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陆一鸣被他喷出的烟气呛的咳嗽了两声，他凉瘆瘆的问：&ldo;你什么时候开始吸烟了？以前你不吸烟啊！&rdo;

江泉猛的吸一口，把烟头吐出车外。阿依莫在后面喊道：&ldo;院长，烟头不能乱扔，引起山火怎么办？现在天气这么热！&rdo;

江泉闻言，一个急刹车。陆一鸣没防备，头磕在怀里的药箱上。他刚要骂人，见江泉已经拉开车门下了车，朝丢烟蒂的地方跑回去。江泉一下车，陆一鸣问身后的阿依莫，&ldo;你们院长做手术也这个样子吗？&rdo;

阿依莫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摇完了想他可能看不见，又说：&ldo;院长做手术可不这样！&rdo;

&ldo;那是哪样？&rdo;

&ldo;我不知道，我是医院的厨子！没见过！&rdo;她想了想又说：&ldo;反正不这样！&rdo;

陆一鸣笑了一声，然后两个人就无话的坐着。过了一会，阿依莫突然问：&ldo;嗯，你用的什么沐浴露？身上好香！&rdo;

陆一鸣哑然。他正不知要如何回话，江泉回来了。陆一鸣问他：&ldo;找到烟头了？&rdo;

&ldo;没有！&rdo;他朝着陆一鸣狡黠一笑，&ldo;我朝那片撒了一泡尿！&rdo;

阿依莫在身后哈哈大笑。陆一鸣目瞪口呆的看着江泉，他到是活成了一个自由自在的糙人！

☆、贡莫村的宿命

江泉把车开的又快又野，饶是如此，等到了普雄镇也已经是晚上了。陆一鸣抱着一箱子药睡得歪来倒去，江泉把车挺稳了他都没醒。江泉让阿依莫叫人来搬药，自己绕到副驾驶把陆一鸣粗暴的摇醒。陆一鸣睡眼惺忪的看着窗外胡子拉碴的江泉，一时间恍然不知身在何方。

江泉拉开车门，把他手里的药接过来，&ldo;睡迷糊了吧！到地方了，下来！&rdo;

陆一鸣活动一下麻木的双腿，跳下车子。山里的夏夜，空气清新又凉爽，漫天密密麻麻的星斗像无数闪亮的钻石，又像窥探的眼睛。陆一鸣觉得很舒服，他打量周围的环境。医院是栋三层楼房，一个不大的院子，大门口垂挂着一个灯罩，里头的灯泡大约只有15瓦，光线昏暗的仿佛随时都要灭掉。靠墙种着一棵三角梅，爬满了半个墙壁，另一侧则是一棵月季，一大蓬趴在院门的正上方，花开的正好，香气四溢。这分明就是个农家小院，哪里像个医院。

他还在打量着，阿依莫领着一个年轻医生从楼里走出来，开始从车上搬药。那医生动作有点大，江泉大呼小叫的喊：&ldo;轻点轻点！木根，你知道我弄这点药多不容易！&rdo;转头看见陆一鸣站在一边没动，他又朝他喊：&ldo;陆一鸣，帮忙搬呀！&rdo;

陆一鸣冷哼一声，&ldo;帮你搞药已经仁至义尽，还让我当苦力！没门！&rdo;话虽如此，他还是抱起一箱药品随着木根走进医院。医院里头刷着白墙，靠地面约1米高的墙壁刷了深绿色的油漆。各科室都是清一色的木门，药品存放间装着防盗门，进去靠墙立着几个冰箱用于存放需要低温保存的药品。

这条件简直差的超出陆一鸣的想象，他抿着嘴唇不说话，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搬完药，江泉喜滋滋清理自己的宝贝，陆一鸣靠在门口看他，突然问：&ldo;你要这样待上一辈子吗？&rdo;

江泉愣了一下，头也不回对着清单药品，&ldo;这个问题不讨论！&rdo;

陆一鸣没有继续追问。过了一会阿依莫端了两大碗面条来，老远就在过道里喊：&ldo;院长，晚饭好了，在哪里吃？办公室还是你宿舍？&rdo;

江泉的清理工作接近尾声，他喊回去：&ldo;我宿舍，端上去！&rdo;陆一鸣回头看，阿依莫一手端着一个大海碗，雄赳赳气昂昂的上楼去了。江泉把防盗门锁好，领着陆一鸣上楼，一边走一边说：&ldo;这里太穷，民风即淳朴又野蛮。&rdo;

淳朴、野蛮，这对立的形容放到一个对象上真是奇怪。陆一鸣问道：&ldo;怎么说？&rdo;

&ldo;你到农村去，果园的果子，地里的草莓那是随便吃！老乡们也热情，总是热心留你吃饭。这是淳朴吧！可就是太穷了，有时候一个村组队来偷东西。西昌经久那边盖钢厂。修了一道厚厚的混凝土围墙把厂区圈起来。彝胞们认为挡住了他们下山最近的路，出动一个村子的人在混凝土厚墙上打了个一人高的门洞。还趁着夜里下山把靠围墙的一个食堂洗劫给了。锅锅碗碗，油、米，各种调料，就连冰箱都搬回了家。人家钢厂报了警，找到村子里。这家还回来几个碗，那家搬来一袋米。冰箱那个更搞笑，不会用，就把冰箱门卸了当成开敞的碗柜！&rdo;

陆一鸣听的有趣，正要再让他多讲一些，突然传来一阵蹬蹬的脚步声。阿依莫气冲冲的疾步从江泉和陆一鸣中间走过，撞得江泉一个趔趄。江泉揉揉被撞痛的肩膀，朝她的后脑勺喝到：&ldo;阿依莫，走路不看路啊！&rdo;

阿依莫猛地停下来回头朝他瞪眼睛，&ldo;院长，你说我们彝族人坏话！你这是歧视！我抗议！&rdo;说完头也不回的冲下楼。

江泉看阿依莫走的没影了，悄声对陆一鸣说：&ldo;你看看，这就是彝胞！不讲道理！&rdo;

阿依莫的声音在楼下响起，她中气十足，气贯长虹的吼道：&ldo;院长，我听到了！&rdo;

陆一鸣哈哈大笑！

江泉领着陆一鸣到了三楼，&ldo;这里是宿舍区！&rdo;陆一鸣跟在他后头走到最尽头的一间屋子跟前，阿依莫端上来的两大海碗面条就放在阳台水泥栏杆顶面。旁边有砌了一个水泥台子，上面挂了两个水龙头。江泉拧开水龙头，拿起旁边一块肥皂洗了洗手。洗完手把手上的水一甩，掏出钥匙开门进去。陆一鸣跟着进去，这是一间二十平米不到的房间。屋子里还算整洁，一面墙上全是木头钉的架子，架子上摆放着各式的医科书籍。另一侧放着一张双人床，床上铺着凉席，一床被子胡乱的揉成一团堆在床尾。床尾立着一个空间大师的简易衣柜，靠窗子有一张书桌和一张木头凳子。陆一鸣打量了一圈，这就是江泉的全部家当，他把大好的日子过成了修行，就差青灯古佛了。

江泉俯身从床底下拉出一箱啤酒，拿出几罐来。&ldo;走，吃饭！&rdo;

两个人站在阳台上，一人一罐啤酒，外加一大碗辣子面。江泉吃的很香，陆一鸣很饿却吃不下，这面的味道太重了些。他小口小口的喝啤酒，站在阳台上望出去，小镇上只有寥寥几处灯光，没有电视和机动车的声音，唯有间或的鸡鸣犬吠。有那么一瞬间他心中发空，觉得这个地方确实适合修行。他想将来实在无处可去就来跟江泉做个伴！想到此处，扭头看了眼把半个脑袋都埋进面碗的江泉，他这个样子哪里像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于是又打消了与他作伴的念头。

江泉一顿胡吃海喝。填饱了肚子放下碗，见陆一鸣的面几乎一口没动。他问：&ldo;不和胃口！&rdo;

&ldo;太辣！&rdo;

&ldo;我这里没有别的吃的，□□红烧牛肉面要不要？&rdo;

&ldo;行！&rdo;

江泉去床底下拉出一箱子方便面，从中间取出一盒给陆一鸣泡上。等方便面好的间隙。他端起陆一鸣未吃的面条，呼啦啦又吃起来。陆一鸣看的目瞪口呆：&ldo;你才吃了一大碗，还吃得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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