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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2页）

他象征性地将酒盏翻个个儿。

&ldo;如今京师就是个空架子，富商们十室九空，抄家的银子三分进皇帝的私房金库，三分进内阁，三分被百官分刮。&rdo;荀少师比出小手指，&ldo;只有一分进户部。&rdo;

&ldo;糊涂！&rdo;王叔仁愤恨摔盏，&ldo;君则怎会容许杀鸡取卵的灭国败招。&rdo;

&ldo;他？&rdo;荀少师嗤笑，&ldo;元宝啊，知道着孩子你是中意的，要不然也不会留他在朝然后假死遁走，只是人是会变的。&rdo;

&ldo;皇帝御宇之时提出三年灭狄，老夫第一个反对，老夫就算是武人，当年也听过你和太子商量的十年之计。知道以今日之大魏，举倾国之力也难灭北狄，不如先与民休息，待十年后兵强马壮，国库充盈再挥戈向北。只可惜，皇帝憎恨一切与太子有关的人与事，硬将如此良计说成偏安苟合的歪理，并以此罪名将老夫放逐出朝。&rdo;

鼻尖满是酒气，荀少师站起身。&ldo;其实在老夫提出十年之计前，曾请季君则过府商议。当夜他应承得好好，大殿之上必与老夫合力劝服皇帝，可在嗅出风声后，他却一个字也没说。&rdo;

王叔仁颤，杯中酒撒出几分。

&ldo;元宝啊，你这个徒弟是个权臣的料却没有直臣的心。如果给他个百废待兴的皇朝让他从头做起，不一定能行，可如今，哼。&rdo;荀少师冷哼一声，&ldo;碰到更厉害的角色，他怕是自身难保。&rdo;

&ldo;仲华。&rdo;

荀少师转过身，只见王叔仁放下酒盏，眉目清明地看着他。&ldo;拐着弯话真不是你的性格，有什么话就直说吧。&rdo;

荀少师老目一颤。&ldo;元宝……&rdo;

&ldo;别告诉，今日请来只是老友叙情，这话‐&rdo;王叔仁一顿，&ldo;太假。&rdo;

&ldo;原来老夫也变虚伪了。&rdo;荀少师自嘲一笑，而后肃清双目，&ldo;元宝，今日的龙旗可看清。&rdo;

&ldo;是次黄龙旗。&rdo;

&ldo;不错，圣德快不行了。&rdo;荀少师精短道，&ldo;是时候还政皇孙。&rdo;

闻言，王叔仁瞪目。

&ldo;元宝，当年皇孙是我们合力救出，也是冬至之日，难道忘了么？&rdo;

怎能忘，如何忘？

他还记得从马车的暗格里抱出藏身其中的小小皇孙，那是他最心爱弟子的孩子。

小小的，如猫儿般。

&ldo;大大，这是哪儿？&rdo;

太子守礼，让小皇孙称他一声大师傅，可皇孙贪懒便称他为大大。

昔日俊美的玉面已饱经风霜，他摸着皇孙的头。&ldo;乖，今后不可再叫大大。&rdo;

&ldo;那君临要叫大大什么呢？&rdo;

&ldo;就叫师傅吧，还有皇孙也不可自称君临。&rdo;

&ldo;可是皇爷爷为君临取的名字呀。&rdo;

是，是元宁帝为最心爱的皇孙起的辱名，君临君临，饱含圣意却又催命，这么复杂而又黑暗的朝廷，一个小小的孩子又怎会明白。

看着他纯真清澈的瞳眸，王叔仁心酸道。

&ldo;今后就叫十一，世间再无君临。&rdo;

第十五章大傩之舞

时雍坊曾因太子府的坐落而繁华，后随敏怀太子的故去而没落，可谓当时京师气运交移的最佳诠释。如今坊间富贵鲜少，仅余几位失势官员宅院，前太子太师荀大人的府邸便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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