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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趁路檬重新化妆的工夫，路妈妈进了女儿的衣帽间，翻找了一通后，问：&ldo;都是去年的款，你今年没买大衣？&rdo;

因为失眠而一脸菜色的路檬趁机哭穷：&ldo;我们无产阶级都是等明年开春才买前一年的打折冬装。&rdo;

路妈妈不为所动，脸上没有半分心疼：&ldo;还有时间，我带你去买。&rdo;

&ldo;不是十一点见面吗？只剩下半个钟头了。&rdo;

&ldo;是十二点半。我怕你迟到，说早了一会儿。&rdo;

一个半小时叫&ldo;一会儿&rdo;？路檬愤愤不平地想，她爸妈对亲生女儿，还不如裴湛对捡来的狗好。

到了百货公司，除去内衣，路妈妈把路檬从头到脚全换了一遍，瞥见妈妈刷卡时的豪爽，路檬的愤愤不平瞬间消失，挽住她的胳膊直说&ldo;您今天看起来特别年轻&rdo;。

路妈妈将装着女儿旧衣旧鞋的袋子交给了相熟的店员，转而对路檬说：&ldo;午饭后我们再回来，只有包是答应了买给你的，衣服鞋子我要收回去。&rdo;

&ldo;……&rdo;空欢喜一场的路檬缓了好一会儿才说，&ldo;我今天要见的不是你和爸爸的学生吗？以前相亲你都没这么重视。&rdo;

&ldo;是你爸爸带的博士，也是赵阿姨的儿子。&rdo;

&ldo;赵阿姨？她儿子不是快三十了？&rdo;

&ldo;男人成熟一些更有魅力。有学识的女人也是越年长越有气质，而你这种脑袋空空不学无术的，只有年纪小的时候才勉强称得上可爱，所以我和你爸爸才着急要你相亲。&rdo;

见路檬默不作声，路妈妈又觉得自己有点过分，轻咳了一声，说：&ldo;我和你赵阿姨是几十年的好朋友，我一直在她面前夸你乖，等下你好好表现，衣服鞋子也送给你。&rdo;

路檬的父母倒不是急着让她恋爱结婚，不断介绍精英给她，是期望她喜欢上其中的某一个，在人家的影响下，结束游戏人生的态度，继续读书或者做安稳又体面的工作。

母女俩提前二十分钟到约定的餐厅时，对方已经落座了。四目相对间，顾屿和路檬皆是一愣，他们都从彼此妈妈的口中不止一次地听说过对方，这却是第二次见面。

顾屿跟路时洲不熟，想到贺齐光曾说过路檬是路时洲的堂妹，才记起路教授是他的亲叔叔。

大学毕业后的这半年，路檬相过很多次亲，双方妈妈都在的情况却是头一回，她原以为会不自在，片刻后才发现，有妈妈们拼命暖场，全程只需吃菜和微笑，反而不觉得尴尬。

听到齐教授夸女儿温和听话、交友圈单纯、每日八点前一定回家，只喝咖啡没动筷子的顾屿挑眉看向坐在对面穿奶白色羊绒披肩，正用勺子小口小口喝汤的乖巧小女孩，他同时记起了她飙车后张扬的笑、不经意露出的那截白皙脖子以及纤长的腿。

听到赵阿姨夸儿子抽烟喝酒都不会，夜店酒吧从不去，除了读书唯一的爱好就是画画，路檬以低头不断吃东西来遮掩嘲讽的表情。和整日花天酒地的贺齐光混在一起，大半夜往酒吧跑的那个难道不是对面这位所谓的精英医生？念了那么多书，称得上满腹经纶的妈妈和赵阿姨，不也一样爱慕虚荣，热衷攀比老公、事业、房车和儿女？

一顿饭吃完，路檬早已调整好了情绪，两位妈妈借口去看歌剧，给年轻人留机会独处。她们一离开，全程没开口的顾屿便结束沉默，冲路檬笑了笑，提议道：&ldo;换个地方喝咖啡？&rdo;

&ldo;你已经喝掉两杯了，再喝不怕失眠？&rdo;

&ldo;我虽然比你大七八岁，但还没老到要担心睡眠的年纪。&rdo;

&ldo;顾叔叔，你别敏感，我没有暗示你老的意思，是我失眠。&rdo;路檬把手机收进新得的包，甜甜地一笑，&ldo;冒昧地问一句，你有女朋友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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