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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一个半小时后酒足饭饱，这才只是聚会的开始。周晏持晚上喝得多了一些，又兴致缺缺，提出早走，被众人强行阻止。一行人到了附近某娱乐会所的包厢中，有人跟周晏持笑得神秘：&ldo;有份大礼，有个人想托我送给你。&rdo;

不一会儿有几个女子敲门进入，皆是袅袅婷婷的模样。走在最后面进来的一个身姿窈窕纤侬有致，束着手，始终垂着头。刚才说要送大礼的那人开口：&ldo;谁是方悄悄？&rdo;

最后那名女子下意识抬头，一时间包厢里没了声音。

隔了片刻，沈初首先笑着打破沉默：&ldo;长得跟杜姑娘挺像，气质都带着一点儿。是谁这么有心哪？&rdo;

周晏持捏着满满一杯酒，里面半滴没有洒出来。半晌开口：&ldo;这什么意思。&rdo;

他的面孔太平淡，根本不为所动的模样。对方有点儿挂不住笑容：&ldo;有人托我转达给你，这个姑娘很乐意。只要你觉得中意就可以。&rdo;

周晏持面无表情：&ldo;你告诉他，他想多了。&rdo;

周晏持中途离席，司机正趴在方向盘上打呵欠，听见车门重重关上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看向自家老板，周晏持揉着眉心靠在后面椅背上，轻轻吐出一口气：&ldo;去机场。&rdo;

司机疑心自己听力不及格：&ldo;……啊？&rdo;

在外面周晏持向来懒得将话重复第二遍。他抬起半只眼皮扫过去一眼，经验老道的司机下意识一个激灵，差点踩错了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刹车与油门。

三个小时后已经将近凌晨。杜若蘅还在整理前一任副总经理留下来的材料，忽然听到门铃声响。

一打开门便闻到一股酒气。杜若蘅皱着眉把周晏持让进来，看他在沙发上慢慢歪躺下，快要睡着的时候她踢了踢他的裤脚：&ldo;去洗漱。&rdo;

周晏持掀开眼皮看她一眼，还是抬脚去了浴室。一个小时后杜若蘅从书房出来，周晏持早已在沙发上睡着。初冬的s城颇有凉意，杜若蘅歪头瞧了他一会儿，还是从卧室抱了一床被单出来。她给他展平被角，将要起身的时候突然被轻轻拉住了手心。

她低头，周晏持没有睁眼，可他也不放手，话语轻缓，像是在睡梦中：&ldo;我想见你。&rdo;

&ldo;……&rdo;片刻后，杜若蘅板着脸问，&ldo;想见女儿还是想见我？&rdo;

他轻声说：&ldo;你。&rdo;

&ldo;……如果我和女儿同时掉进水里，你打算救谁？&rdo;

他仍然没有犹豫：&ldo;你。&rdo;

已是深夜，客厅的窗帘尚未拉上，外面早已漆黑寂静。唯一开着的是沙发旁的落地灯，光线柔和，就像是温软细腻的一双手，将所有棱角都轻轻打磨。

杜若蘅半跪在沙发旁，看着他发呆。过了一会儿，她扭过脸，低声说：&ldo;那你以后别再找其他女人了，行不行？&rdo;

☆、第二十七章

有些话只适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说出口。杜若蘅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她把尊严都放在一边，几根手指扣在另一只手的手心上，最后压出隐隐血痕。

她一向寻求平稳静好，这大概是她这一辈子下过的最大一场赌注。

旁人都可以看出来这一年半她并未真正释怀。嘲讽跟愤怒都是再直接不过的表达，周晏持越来招惹，她就变得越焦躁。这已经不是一句抑郁症重新发作能够掩盖得了的事实。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的那一场离婚更像是一次逃脱，是在身心俱疲之下迫不得已做出的选择。

杜若蘅分外庆幸当初的离婚。但不能将这件事真正了结，她会一直心含怨怼。

彻底放下，重新开始。她在离婚之初有无数人这么安慰过，但旁人轻飘飘一句以后会更好，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对此言论负有全责。假若未来惨遭不测，除了自己咬牙忍耐之外，没有人能够给予任何实质性帮忙。

很难说杜若蘅现在对周晏持的感情能够压倒一切。事实上她的理智更为清醒。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已经不可能时光倒流重新彩排。她现在充其量不过是有三条路，一条永远的单身主义，一条选择回头复合，一条寻觅到新的好感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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