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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ldo;五花肉&rdo;斜着眼睛瞟了她一眼，问：&ldo;你帮我向上反映？那你们---想得到什么好处？&rdo;

黄海说：&ldo;我们不想得到什么好处，只想把事实搞清楚---&rdo;

这个理由好像完全不能使&ldo;五花肉&rdo;信服，石燕解释说：&ldo;我们是大学生，采访你是我们的作业，我写出来，发在报纸上了，就算完成作业了；写不出来，老师就不让毕业。您就当是帮我们一把吧。&rdo;

&ldo;五花肉&rdo;对石燕说：&ldo;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说&lso;不想得到好处&rso;的，都是假的。你是女的，我信你的，我说给你听，但是你要保证不去矿上告我，不然的话，他们连这个破屋都不会让我住---&rdo;

&ldo;我们不会去矿上告你，我们跟矿上---不相关---我们是学生---&rdo;

&ldo;五花肉&rdo;很老练地要他们拿出证件来证明他们是学生，他们给她看了学生证，&ldo;五花肉&rdo;拿过去仔仔细细检查过了，又问了一些不相干的问题，最后才说：&ldo;我有我丈夫给矿上写信的底稿，我丈夫是转业军人，在部队上是干工程的，他懂这个，字又写得好，如果不是农村户口的话，他早就在部队提干了，哪里会跑到这里来送命？&rdo;

石燕见&ldo;五花肉&rdo;快要沿着丈夫的故事扯开去了，赶快扯回来：&ldo;底稿在哪里？可不可以给我们看看？&rdo;

&ldo;那是我的命根子，我就靠那生活的，我不会随便给你看---&rdo;

黄海提议说：&ldo;那我们出钱买下可不可以？&rdo;

&ldo;你出多少钱？&rdo;

讨价还价的结果，&ldo;五花肉&rdo;答应五百块成交。当时国家发给石燕这样的师范生的生活费才六十多块钱一个月，她身上不可能带着五百元的现金。黄海富裕一点，但也只有两百多块。两人翻遍了口袋，还没凑到三百块钱。

&ldo;五花肉&rdo;收了钱，但不肯给那封信的底稿，说要等他们交齐了五百元才能把底稿给他们。他们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把钱拿回来，等明天把剩下的钱弄齐了，再来跟&ldo;五花肉&rdo;交换。

&ldo;五花肉&rdo;很不高兴，抱怨说：&ldo;你们没钱，还跑来采什么访？想买我丈夫这封信的人多得很，出的钱都比你们多，我不能老等着你们。&rdo;

他们许诺说明天上午就把钱送过来，叮嘱&ldo;五花肉&rdo;千万不要把信卖给别人了，又放了两百块做押金，才放心地离开了&ldo;五花肉&rdo;家。

但等他们匆匆忙忙赶到司机指定的地点的时候，却发现司机没在那里等他们。他们在那里等了半个小时，车还是没来。眼看天色越来越晚了，司机还没踪影，想到从这里到公车站还有很远的路，石燕开始惊慌起来。

艾米：至死不渝（6）2007-08-2904:54:50

天已经全黑了，接人的司机还不见踪影，石燕惊慌地问：&ldo;他是不是叫我们在这里等？你有没有听错？&rdo;

&ldo;我没听错，他是叫我们在这里等的---&rdo;

&ldo;那他怎么还没来？是不是我们---错过了？&rdo;

&ldo;应该没错过，我们是提前到这里来的。&rdo;黄海安慰说，&ldo;可能司机有什么事耽误了，这附近也没有电话可打，还是我们自己往车站走吧。&rdo;

&ldo;什么车站？&rdo;

&ldo;我查过这块的公车线路图，是八路车，开到晚上十点，我们走出去，应该还能坐上八路车，然后我们到钟楼那站转四路就可以把你送回家。&rdo;

黄海的声音很镇定安详，让石燕放心了不少，她赞赏说：&ldo;你真聪明，来之前就知道查一下公车线路，不然的话，我们肯定---迷路了---&rdo;

&ldo;不会的，我们可以一路问出去---&rdo;

&ldo;但是出了这块就没什么人烟了，我们去问谁？&rdo;

&ldo;你别怕，有我在这里，肯定不会让你有什么闪失的---&rdo;

得了他的许诺，她觉得安心多了。也是的，又不是她一个人单独走夜路，还有一个保镖呢，怕什么？她还是第一次认识到男生可以派这么大用场，以前好像从来没感觉需要他们一样。

他们两人开始往公车站的方向走，石燕有黄海在身边，一点不觉得怕，但是她的高跟鞋很不配合，走了一会就开始觉得脚后跟疼起来了。平时她穿的鞋跟比这还高，连逛商场都是高跟鞋上阵，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时的路比较平，或者那时的鞋比较软，反正今天走得很不顺利，地上坑坑洼洼的，到处是小石头，她不是这里拐一下，就是那里一个趔趄，要不是黄海一直全神贯注地照顾着她，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她可能摔了好几跤了。

刚开始黄海拉她一下，扶她一下，她都有点尴尬，脸也红了几次，但次数多了，又没外人看见，似乎就不那么尴尬了。后来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有点故意东倒西歪了，而黄海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扶住她的手停留得越来越长了，到最后竟然扶着她的胳膊走起来。

她装着没注意到黄海在扶她，一边走，一边抱歉，说不该穿高跟鞋。黄海仿佛也没注意到自己的手一直扶着她，也是一边走，一边抱歉，说不该把她拖到这里来采访。两个人走了一路，道歉了一路。越走，石燕的脚后跟越疼，肚子也越来越饿，速度越来越慢了。

黄海建议说：&ldo;我背你吧。&rdo;

&ldo;那怎么行？你也是又饿又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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