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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第1页）

江雪说：“那我再问你一句，你愿意等她么？不管多长时间，你都愿意等么？比如说，将来，要是她想出国，你也愿意跟她走么？”

齐康民吃惊地望着她：“怎么，你想出国？”

江雪摇摇头，说：“目前还没有这个打算。我只是打个比方。”

齐康民扶了一下眼镜框：“我是个瞪眼瞎。他们都这样说……不过，我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一生要爱一次。不管结局如何，要如火如荼地爱一次，只一次。”

江雪身子往上依了依，说：“那好，我现在就给你一个承诺：你给我三年时间。你等我三年。三年后，我会跟你结婚。不过，在这三年里，无论别人说什么，你都不要信。好不好？”

齐康民取下眼镜，用手绢擦了一下眼，说：“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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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灵魂　四十一

上官想到了那个刚刚建起来又被毁掉的“家”。无论如何，她得回去一趟了。这是最后一次，她得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出来。

来到博雅小区大门前的时候，她看见了一个戴草帽的人在门边站着，正与看大门的人谝闲话。等她走进来时，这人竟跟上来了。

上官在前边走，那人在后边跟，总是离她有三五步的距离。

上官很警觉地盯着他，说：“你想干什么？！”

这人说：“你积德了。我想给你一份祝福。”说着，他取下了戴在头上的草帽。这人剃着板寸头，鹰眼，一脸胡茬子，嘴唇厚敦敦的，穿一身棉布对襟褂子，下身的裤子有一条裤腿是绾着的，露着腿上的一个疤，那疤象是一个黑紫色的月牙，脚下穿的是一双军绿色的布面胶鞋。

上官看着他，猛一下觉得有些面熟，这人是谁呢？可想着想着，突然的，一个念头出现了，可她还是有些不相信：“你……刀总？！”

这人躬了一下腰，说：“这会儿，不是刀总了。###，###。”

上官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不会吧。”

###象是很羞愧的样子，用草帽遮着半个脸，说：“破产了，我破产了。麻线穿豆腐，提不起了。”

上官望着他，一时感慨万端，问：“你，破产了？！”

不知怎地，上官却非常同情他。她二话不说，马上取下了挎在肩上的包，伸手就要掏钱。她甚至想把身上带的钱都掏给他……

###拦住她说：“我知道，谁他妈都想看看我突噜下来的样子！我也想看看，人成了一堆泥，是个什么样。”

上官有些吃惊地望着他。心想，已经破产了，这人说话怎么还这个样子？虎死不倒架？

###说：“我兜里还有些钱。有整有零的，四十七块八。你要是不嫌弃，我请你吃顿饭？”

上官想了想，说：“要请，还是我请你吧。”

于是，两人走出了博雅小区，来到街头的一家饭馆。###要了三碗刀削面，吃得精光。上官看着他，多了一个心眼，说：“你啥意思吧？”

###笑了，说：“你看我象个白吃（痴）么？不是吧。我是个钓鱼人。”

上官说：“钓鱼人，你的钩太弯。说吧。”

###说：“首先说，是你救了我。当年见你那一面，我受打击不小。所以有一桩生意，说的好好的，可我没签字。后来才发现，那人是个大骗子。搞的是国际诈骗，七千万的生意呀！此后，我整整想了两年……我知道我错在哪儿了。我是有错必改。我这人吧，是个煤黑子，出身贫寒，一身的贱气。当年靠一身行头去见你，可一身行头也包不住我身上的寒气，我败了。不过，我败得心服口服。那时，说心里话，我是喜欢你。后来，我是钦佩你，欣赏你。见了一面，你把我的魂勾走了。”

上官听了，冷冷一笑，说：“你成演员了？”

###说：“不。这才是我的本来面目。你别看我弄了两所大学的名誉教授，那也是拿钱买来的。早年在矿井里爬着背煤的时候，两个膝盖全是血，腿上那疤，也是煤矸石砸的，不比要饭好受。头年，你见了我的虚。这次，你见的是实。这些年，我也读了些书，知道我身上就是寒气太多了，寒生贱。我这一回，算是贱到底了吧？”

上官说：“我不知道你这人究竟图什么？咱们只见了一面……”

###说：“见你一面，我就清醒一次。人这一辈子，就得迷点什么。你要是什么都不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比方说，我迷钓鱼，结果还是差点被鱼钓了。”

上官笑了，说：“你还挺哲学。”

###说：“偶尔，土里也会埋块金子。”

上官埋下头把那一小碗米饭吃完……尔后对那小伙说：“多少钱？结帐。”那小伙说，刀削面一碗三块，三三九，西红柿炒鸡蛋八块，一碗米两块，一共十九块钱。

上官交钱时，###一动也不动地坐着，等上官交了钱，看样子要走了，他才说：“你等等，我还有事跟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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