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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爱恶魔和办事员（第1页）

加班是个苦差事，但考虑到每月足足四位数的对于高中生来说的巨款，林潇潇不介意当个加钱居士。

“绿灯亮，请通行，嘟嘟嘟嘟嘟——”

轻快地走过斑马线，林潇潇书包上的毛绒挂件像只小鹿毛绒绒的尾巴一左一右地摇晃着。靠着最廉价朴实的“11路”，她总算是到达了自己顶头上司指定的〇达广场。

不过，说是顶头上司，其实只是个和她没有什么隶属关系的理论上的副主任科员。作为一个有特殊权限在高中生里搜罗办事员的单位，喂饱林潇潇小荷包的，正是西清这两年才设立的“西清市黑井调研委员会”。这个听起来普通到有点low的委员会其实也确实像个草台班子，没有什么像什么网络小说里的“神秘调查局”或者“超自然对策委员会”一样拥有极强的专业性，高超的行动力和通天的手眼，只有三年前海都应对黑井的经验，一百年前佛耶道对付“心魔”的故纸堆和三瓜两枣的兼职人员。

而“黑调委”的工作对象，也就是所谓的“黑井”，其实是一个学术界提炼出的抽象概念，意指物质和意识之间最脆弱的分界点。不同于大部分人的常识，人类的潜意识活动并不是独立而且对于物质世界没有影响的。一些基于神秘的造物——大多呈现出类似《所罗门的钥匙》中魔神柱的形象——会有意识地介入集体潜意识的大海，根据星象推断物质和意识之间最薄弱的地方，从内心深处给人造成精神上的破坏。而在这些薄弱的地方，精神卫生状况不太好的人群——也就是容易破防的人——会不可控制地随机出现突发性的精神疾病。

正是因为“黑井”的这些性质，让“黑调委”在整个西清城南层出不穷的“精神疾病”事件中按下葫芦浮起瓢，不得不寻找林潇潇这样能深入学校这种较封闭社群的临时人员，来长期监控整个城市。当然，好消息是，整个西清这两年还没有魔神柱的遭遇记录，办事员们一般遇到的“恶魔”都只能算是战斗力五的史莱姆，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LV10的冬贝利”之类的东西。

而草台班子自然也谈不上什么隶属关系井然，那位名为墨巧希的前辈也只是作为所谓的“队长”对林潇潇这只傻狍子一样的女孩负责，在声名遐迩的西清交通大学管理学院一百万吨的绩点压力下，抽出宝贵的课余时间跑出来带着她当神秘学片警打打小怪兽。

“希姐姐————”坐在长椅上正盯着手机入神的墨巧希突然被这团力气不小的“水手服”扑上来，整个人差点从长椅上翻下去。她高举着手里的麦旋风防止被某个即将吞其入腹的小饕打翻在地，右脚还勾着差点被一脚踢出去的玛丽珍鞋。

“你的麦旋风！”

“哇希姐姐你太好了每次都让我白吃你知道吗我甚至产生了一丢丢羞愧之情。”

“行了行了，别二皮脸了，吃完说正事。”

从墨巧希树的枝头摘下冰冰凉凉的麦旋风，林潇潇安定地一屁股坐在墨巧希旁边开始享用这杯平凡的犒劳，一副完全看不出来和刚才的小动物行为是一个人的样子，甚至，墨巧希仿佛听到了漏气的效果音，眼看着林潇潇的表情变得又圆又扁又满足。

“所以，是有什么重要任务需要我扔了晚自习来做？”

“是有关新人的事情，我寻思着你刚开学事不多，就让你来对接一下。”

“拜托，姐姐，我高二了欸，其他同学都该上补课班弯道超车企图在一轮复习前就先人一步了，而我还得像打地鼠一样找恶魔在整个书院区辛苦奔波，怎么就事不多了……”

“我就是考虑到你学习任务比较重，所以才向上面申请多招个新人以防你之后实在没时间。你想想，你上周就无故缺勤了两次，还是慈恩区的小赵过来处理的。”

“希姐姐，你不会因为这个要扣我工资吧。”

“不扣是不可能的。”

“NO——————”

听到马上到手的宝贝要不翼而飞一部分，林潇潇觉得嘴里的麦旋风都不甜了。路过的行人被女高中生一嗓子叫得都瞟了过来，林潇潇这才收了声。

“你知道的，单位的财源也不宽，不扣你的工资小赵的奖金怎么发啊。不过小赵那天搞定恶魔之后还说要请咱们书院区的吃饭，你看看你哪天能溜出来。”

“呜呜，如此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显得我斤斤计较，愈发不如别的妹妹了。”飞速搞定了麦旋风，林潇潇就又管不住嘴里的白烂话了，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也不擦嘴，装模作样的用手指弯个尖尖去抹眼角。

“赶紧擦擦嘴吧，今天的主角来了。”

林潇潇顺着墨巧希的目光回头看去，一个足以称得上小巧的女孩正站在长椅五米开外的地方。虽然林潇潇不算高情商，但也没有失礼到直接站起来用手比划身高，只是用目光估摸了一下，得到了一个“顶多一米四”的答案。这样的身高加上她身上那身市一中的校服，活像个精致的娃娃，特别是再加上那一副无所谓又有点委屈的表情，真让人忍不住上去摸摸她的小脑瓜。

不过现在不是摸摸头的时候。

“希姐姐，咱们什么时候还招初中生了，童工真的莫马达（西清方言：没问题）？”

“我是伊依，今年十六岁，比学姐您低一级，您不需要担心我的年龄问题，所以可以开始工作了吗？”

但在墨巧希回答之前，那个娃娃就开口了，声音像是敲击骨瓷盘子的叮咚声，但气势却像是什么职场女强人，震得林潇潇瘪了瘪嘴，都有点不敢看她的眼睛。

墨巧希摊了摊手，站起来走到了伊依旁边，做了那个林潇潇特别想做但又没胆子的动作——摸了摸伊依的头。

“她都已经自我介绍了，那我就不重复了，反正今天就是伊依的‘体验入职’环节，潇潇要带她大概了解一下工作流程，待遇和可能遇到的困难，当然，你嘴那么贫也可以谈谈人生价值和未来展望，我今天只负责你们在‘潜入’的时候的人身安全。”

墨巧希慢慢推着伊依在长椅上坐下，这个紧绷的小不点才略微放松。林潇潇略微清了清嗓子，像是例行公事一样严肃地开始提问。

“那么，伊依同学，请问你对于黑井，恶魔和集体潜意识大海有基本的了解吗？”

“墨队长已经给我分发过了相关资料，我很清楚这些概念。”

“请问你对于用人合同中，可能出现的精神损伤风险有没有认识，如果没有监护人许可，原则上单位不能同意你入职。”

“我很清楚风险。监护人……我认为他不会关心这件事……”

“……”

“请问你对于工作的薪资水平如何看待，有没有感觉过高或者过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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