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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为你而存在（第1页）

“他真的是伊依的父亲吗？”

“约书亚·伊文斯，原名伊涵宇，家乡是登莱半岛的一个小县城。”在返回的TREZOR上，周晓羽解答了林潇潇的疑惑，“靠着自己的努力，在二十年前那个满地都是机遇的环境中，他被松陵交通大学创立肇始的生命科学技术学院录取，成了几乎国内第一批相关领域的研究者。后来，他去米烈根的风城大学深造，毕业后在圣座的冷泉港实验室主攻脑科学，在那里他和一群狂热的宗座科学家们结识，把他引入了有关恶魔和特异者的研究。”

“说实话，我觉得有点神奇，一群科学家为什么会同时宗教狂热。”

“这并不奇怪，他们视亚里士多德和牛顿为精神楷模，对所谓的‘第一推动力’的存在深信不疑。”

“好吧，他们开心就好。”

“在那段时间，伊涵宇几乎就是‘恃才傲物’的代名词，他在风城大学的一些粗浅的想法被迅速制定成了可行性极高的实验方案，其中甚至有很大一部分突破了最基本的伦理，但是托庇于宗座的风城实验室可以毫不顾忌米烈根科技伦理审查委员会的调查。然后，就像他给你描述的一样——”

……

“就坐这里吧。”伊文斯和林潇潇找到一处偏僻的角落，远离那个吵闹的舞池坐了下来。

“我知道你是黑调委的办事员，也知道你们招了伊依进单位，但是麻烦你回去之后不要告诉伊依我知道。”

“为什么？”

林潇潇的问题让伊文斯沉默了许久，似乎在回忆很多东西。他慢慢靠在那个柔软的刺绣沙发背上，脸上胡乱生长的胡茬展示着焦虑。

“我既是一个自私的混蛋，也是一个无耻的恶人。所以我会告诉你，伊依不是我的亲女儿，而是我的‘作品’。”

“我确实没法在这里使用特异者能力揍你，考虑到这一点，我就暂且听你把话说完。”

“谢谢。我是一个没有底线的研究者。我和我的同事们在十几年前为了实现‘批量人造特异者’的目标，从全世界收集来了将近一百名12岁以下的儿童和婴儿。我根据前人的经验和自己的实验，发现可以用特定的电刺激和‘剧本’来模拟特异者能力获得的瞬间——巨大的精神冲击，但受限于研究所内没法模拟复杂的成长环境和多样化的社交关系，我们决定放弃一般的‘剧本’，把历史和传说植入受试者的记忆来模拟恶魔影响人的心智的过程，从而让受试者获得类似某个文明的‘代言人’的外衣，从而运用一些类似特异者能力的技艺。”

“这个怎么听起来有点熟悉……”

“我的那篇论文也是你们黑调委和西清交通大学发明‘魔神柱伪装’的技术基础。”

“原来如此，所以说你们相当于向一群天真无知的孩子直接测试了‘魔神柱伪装’？”

“你可以这样认为。”

“真他妈畜生。”

还是那句话，林潇潇几乎不说脏话，但不是不说，她是最了解“魔神柱伪装”这个东西的危险性的，伊文斯的话让她直接把手中喝了一半的橙汁泼了过去，要不是害怕把他打的说不出话来，杯子就和橙汁一起飞过去了。

抹了抹从眉头上如雨檐般滴答的水珠，伊文斯的语气竟然有一丝解脱：“我当时非常傲慢，所以作为全人类第一个做类似实验的人，我认为成功率会在五成左右——对于倡导宗教牺牲的米烈根来说这个数字并不难接受，所以我果断地推动了计划。但是，在被我命名为‘古风时代’计划的精神和物理双重压力下，前十个孩子全都……死了。”

林潇潇为什么讨厌米烈根的神棍，这就是一个原因，那个国家的人对于所谓的“牺牲”看的很重，而林潇潇从来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事。林潇潇还记得自己在看《魔法少女〇圆》的时候就非常不喜欢主角，却特别喜欢里面的黑毛。在她看来，如果人不尊重自己的生命，就不可能尊重他人的生命，一个动画片的主角可以全无私心的为了大家牺牲自己，但显然为了自己的愿望付出一切努力，才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当然，动画片的主角仍然高尚，她的牺牲多少也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选择牺牲自己，而不是像米烈根的某些人一样，牺牲掉别人的生命，然后在别人的葬礼上称颂他的伟大。

“直到被编号为11号的和我来自同一个国家的女孩成功了——虽然她的记忆消失不见，情感表达迟钝，而且特异者能力处于潜伏状态，但总算是成功了。十一分之一的成功率彻底击溃了我的傲慢，我用了好几个小时来发呆，强烈的负罪感冲垮了我。我是一个懦夫，也是一个自私的人，所以我在那天晚上抱着这个孩子偷偷逃跑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来了，一心只想着‘起码我要让这个孩子活下来’。

所以，等到我回到国内，我虽然仍然在全国不断地转移地点逃脱搜索，但从未放松对‘11号’，或者户口本上登记为‘伊依’的孩子的监视，我绝不可能让她被研究所的人抓回去，所以她和谁见面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包括你们，黑调委。”

“你不会是想借助伊依来获得黑调委的庇护吧？我劝你省了这个心思，我们不收人渣的，先生。”

“不，不，”伊文斯又露出了那种解脱的神情，让林潇潇一阵恶心，“你们只需要保护好伊依本人就可以了。至于，至于我要说的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千万不要让伊依唤醒特异者能力’。”

伊文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向潇潇贴了过来，吓得女孩整个人几乎往后摆了个铁板桥。他那个凝重而恐怖的表情更是让林潇潇汗毛乍立，整张脸都刻进了她的记忆里。

“你应该能想象，我早期的实验参数比较激进，所以伊依的潜力可不是黑调委发明的那个小玩意能比的，更何况……”

……

“猫蛋，不想了。”林潇潇一拍大腿，把安全带解了下来，“我打赌晓莺已经走了，周晓羽你又害我要挨一顿骂。”

“那如果我说对不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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