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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为何要悔（第1页）

莫行小心翼翼的品着手中的茶，似乎不舍得喝尽，生怕下一秒就再也没有了，眼中是被热气升腾熏染的红晕，看不出本来的神情

谢子眇看着莫行这般模样，有些愣神，伸出手抓住了莫行的胳膊，“不够喝的话，这里还有，这茶是有什么奇特之处吗”

莫行摇了摇头，“没，只是有些熟悉，好久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茶了，清新却不显得浓厚，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茶，从前只知道主上与修夜大人曾经一直在找到这股茶香，还以为是多独特的茶，一直没有觉得有什么奇特的，而如今喝来，才发现了其中的与众不同。军师不愧是军师，天纵之才，实力强大，天资聪颖，而如今连区区普通的茶都能煮出独一无二的味道，普天之下，怕是也只有军师能够做得到了”

谢子眇轻笑，“爱好罢了，生活太苦，这一盏清茶算是唯一的甜了”

“很苦吗”，莫行小心翼翼的看着谢子眇，生怕那一句话说错了惹了谢子眇不开心

“总算也都过去了，那个时候我们虽然身居魔族，位高却无实权，魔族向来崇尚强者为尊，纵然是下一任魔族至尊又如何，魔尊亲手养大的又如何，拥有着别人想要却求不得的地位，自然也该拥有与之匹敌的实力。那时候我们两个加一起也不过才三十岁，却要没日没夜的面对着数不尽的厮杀与欺骗，父尊要我们变得强大，所以从来不会帮助我们，若活，那就证明我们注定是凌驾于魔族之上的强者，若死，则是实力不济，怨不得旁人”，谢子眇的眉峰凝起，眸光暗沉如夜，或许那段时光是他们当年最纯粹，最

可以毫无顾忌的存在了，可惜一切正如流沙逝于掌中，转瞬即逝

莫行就静静的听着，甚至连手中的茶都忘记了再添，“那后来呢，军师又是如何遇见莫雍的呢，又是怎么才能走到那至高无上的地位的”

“转机就在沧海绝境之中，你应该听他们说过沧海绝境吧”，谢子眇看着莫行，眼中是对着莫雍的思念与愧疚，还有一丝连莫行都看不透的神色

“传闻中说进入沧海绝境的人，十死无生，这万年来能活着出来的，不到十数之人”，莫行曾经在魔族的秘典中见到过，南海重地，禁忌之地，沧海绝境，因为没有出口，也无来路，无边无际，没有尽头，所有进入的人最后的结果都只有死路一条，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没有人说明沧海绝境的内部是什么情况，因为很少有人能够活着出来

万年前能活着出来的，只有谢婉宁、朗云天、秦天以及被带出来的莫雍，后来这几人分别成为了震惊三界的存在，无一不是三界至高之位的主宰。谢婉宁，仙乐阁阁主;秦天，魔族至尊;莫雍，代替朗云天监察仙门各派;而朗云天更是身居仙门各派之首之位，登临这三界至高无上的地位

“这些其实都算是魔族秘辛了，不过一直没有向外界传过罢了。当年我们能够离开，也只是足够幸运罢了，找到了通往外界的道路，才能够走出沧海绝境，离开南海，却也因此因祸得福，拥有了强大的实力。遇见莫雍，也是有缘分罢了，他被人诓骗，骗进了沧海绝境，才会遇见我”，谢子眇想起来初次见到莫雍的时候，嘴角含笑，明明暗淡的眼眸却有了光亮一般，如星辰般闪耀，清冷的眸子里浮动着柔和的波光，那曾是他最重要的人啊

莫行一双好看的黑眸定定的看着谢子眇，眉梢好看的扬起，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执着与尊敬，“莫雍很幸运，能够遇见军师，否则，他当初便死在了沧海绝境中了”

谢子眇轻笑，眸光深幽，笑意分明，“遇见他，也是我的幸运，那年我一无所有，没有父母，孤苦无依，没有强大的实力，甚至连一颗坚定的心或许都没有，可是遇见到了莫雍，救他，本是因为觉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父母曾经教过我，要以天下苍生为重，人心或许有所不同，但是总有人心底拥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在那一刻，我看到了莫雍眼中不想死的光芒，所以，哪怕拼了半条命，我也把他救了下来，本不想带着他，却被他以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始终跟着我，却没想到，这一跟，就是这么多年”

莫雍能够感觉出来，谢子眇在谈到莫雍的时候，语气有些悲凉，神色中虽然落寞，却充满着怀念。莫雍的拳头始终未曾张开，能够看得出，拳头中已经攥出了血，也没有放开，谁也不知道谢子眇的这些话对于莫行来说有多大的冲击力与震撼，“可是最后，军师还是选择带上了他，如果不是军师的默认，莫雍不可能跟着您，跟了这么多年”

“是啊，是因为我第一次见到一个人看向我的时候眼中全是忠心与崇敬，这是在那无时无刻不会死亡的生活中，唯一的活。我本以为我教给他法术，让他拥有强大的实力，见识了更多从未曾见过的风景，知晓天下万事，能够让得他更好的活着，却没想到，竟然会亲手葬送了他……你知道，他是怎么离开的吗？”，谢子眇看着莫行，身体有着轻微的颤抖，他收敛了笑意，眸光深沉，眼中是化不开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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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离开的……”，莫行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仿佛是错愕，又仿佛是惊诧，那目光是破碎的铜镜一般，易碎却难以闭合

“我救他于水火，他赠我之今生。到了最后，谁欠了谁的，都已经说不清楚了，我本以为今生总能偿还，却到了最后，又是他给了我新生，你说，莫雍会不会后悔，遇见我呢？”，谢子眇低头看着莫行，那双深邃莫测的瞳眸噙着些微的光华，竟比往日还要深沉些许

就这么被谢子眇看着，那目光像利刃一样的刺痛了莫行的心，莫行偏过了一下头，不敢直视那道暗沉的目光，随后缓缓的回答，“为何，要悔？”

“为何，不悔？”，谢子眇有着诧异的看着莫行，莫行的回答远远超出了谢子眇的想法，谢子眇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莫行会说出这四个字来，谢子眇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些颤动，一个极致的想法再度浮现，若是苍天有眼，是不是，是不是还会有希望

莫行知道，自己始终无法骗过谢子眇，自己这辈子可以不再与谢子眇坦诚一切，却还是被发现了，但是却依旧不能，谢子眇不能彻底认出自己，必须要留有余地，“光，是永远不会熄灭的，只要我的光在，我做的一切就都值得，那我就永远都不会后悔。军师会觉得光太耀眼是光的错吗？”

莫行反问谢子眇，眼中波光流动，掩藏住了万般心绪，眸光变得暗沉与淡漠，却依然有着尊敬与爱戴，手中的拳头依然攥的紧紧的，哪怕血流干，也不愿意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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