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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夜晚（第2页）

法相点点头，走上前来与张小凡站在一起，道：“一转眼，便是二十年过去了，说起来张师弟，你我已是第二次一起出门做任务了罢？”

张小凡想了一下，道：“是第三次了，法相师兄。”

法相一愣，随即笑道：“没错，是三次，如果把上次万蝠古窟与流波山之行分开来算，那加这次确实是三次了。”

张小凡点点头，法相又道：“张师弟，你这次出海，想必是为了碧瑶施主罢？”

张小凡点头道：“没错，只要有任何救助碧瑶的希望，我都绝不会放过。”

法相微微动容，看了张小凡一眼，道：“张师弟一片赤诚，想必上苍若是有灵，也会垂怜于张师弟的。”

张小凡闻言一笑，讽刺道：“上苍有没有灵我不知道，但上苍肯定没有垂怜之心，若是这上苍果真有垂怜之心，这世间百姓又何至如此痛苦。”

法相一呆，竟无言以答。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法相抬头看了看远处夜空，只见夜空深深，仿佛这大海里的夜空，也比别处的更加漆黑深邃一般，人站在这片苍穹之下，当真小的可怜。

他看着看着，忽而一叹。

张小凡微诧，向法相看了过去。

自他认识法相以来，这个和尚一向都是给人以一种聪明睿智的感觉，像这种发出感叹的情况，他倒是第一次见。

似是感觉到张小凡看过来的目光，法相转头向他看了一眼，解释道：“方才我见这苍穹一片漆黑静默，人站在这片苍穹之下，实如蝼蚁般小的可怜，人比之天地苍穹，当真渺小，故而才发此感叹，让张师弟见笑了。”说着微微一笑，低首向张小凡行了一礼。

张小凡抬头向夜空看去，果然夜空深深，不仅如此，就连夜空下的大海，更是如此，仿佛这天上的星月光芒，也难以照进其深处一般。

张小凡道：“正常。万物皆蝼蚁，世间万物在天地苍穹面前，终归只是沧海一粟罢了，更何况乎人，普通人短短一生也不过百年，相对于恒长的天地，只不过匆匆一瞬而已，纵是修真之人，也最多只是垂死挣扎，多增些许寿命而已，到最终仍是逃不了化为乌有的宿命，天地时光，也不会为谁而做片刻的停留。”

法相将张小凡的话仔细思索一番，随即却是道：“张师弟确实说的有理，不过我与张师弟的看法却是有些不同，在贫僧看来，于短暂人生来说，天地恒长，看似时光流转，其实不变的，或许恰是时光。”

张小凡一愣，向法相看了过来，法相见状微笑道：“试想一下，张师弟可曾见日升日落有过改变？又可曾见四序更迭有过改变？”

张小凡将法相的话仔细思索一番，却是一惊，佩服道：“法相师兄果然有慧根，你这般说法，却也有道理。三千大道，各行其道，看来我们平时的所思所想往往过于局限于自己的狭隘思想，从而遮盖自己的眼眸心窗了。”

法相点点头，道：“张师弟说的对，我们充其量都只是井底之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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