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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dot;绘羽觉得自己现在就是&nj;一条油锅上的煎炸咸鱼。翻过&nj;身煎一下，差不多&nj;了，又翻一下煎另一个&nj;面。正反面都被贴心地照顾到，使之两&nj;面受热均匀。但有一点不太相不同。平底锅里&nj;的油煎咸鱼发出的是&nj;滋啦滋啦的声音，她这里&nj;却是&nj;断断续续，哼哼唧唧的响动，更像是&nj;初春的夜晚，独自流浪在外的小&nj;奶猫食欲不被满足时&nj;，颤抖着挤出些细微吟叫。……虽然也不是&nj;绘羽背对着他，披散的长发被脖颈分开，露出一截冷白色玉质的皮肤。中原中也垂头用鼻尖轻轻碰了一下。微痒的凉意引得她弓起身体，像初生的婴儿&nj;，一味缩在他的臂弯里取暖。&ldo;别弄了，好痒。&rdo;她嘟嘟囔囔地抱怨，一边揉着稍加动作又有些痉挛的大腿，&ldo;真讨厌，中也好过分。&rdo;&ldo;嗯？&rdo;耳边一声低沉的鼻音，&ldo;说我过分？认真的吗？&rdo;肩头被带有薄茧的掌心握紧，一用&nj;劲，她的身体被掰正，直面&nj;向他。环过后背的手臂向内一收，之间贴得更加紧密。中原中也两指托起她的下颏，强硬地迫使她对视自&nj;己。&ldo;恶人先告状呀，大小姐。&rdo;投落的目光携着审视姿态。&ldo;反正时间还长，不如来&nj;算算谁更过分吧，怎么样？&rdo;绘羽被指节按压的力量顶得皱起了脸。她剜了他一眼，冷淡拒绝：&ldo;不要，我有什么过分的事情好算的？你别污蔑人。&rdo;中原中也早有准备，将上午记录在小本本里的总账一并与她计算。&ldo;上午你对鹰司夫人说，你认识你未婚夫很荣幸，从来&nj;没&nj;有后悔过。&rdo;&ldo;还有你对你的朋友们这么热情，为什么就只对我这么冷淡？&rdo;&ldo;特别是那个迹部家的大少爷，聊得时间这么长，都快有半个小时了。实话说，你是不是喜欢他？&rdo;绘羽同样不慌不忙，一条一条推倒中原中也对她的有罪指控。&ldo;面&nj;对鹰司夫人我当然要这么说了。不然我还能怎么说？说我认识你儿&nj;子真是我的晦气，他死了真好？&rdo;&ldo;还有，我的朋友们关心我，我总不能甩他们一个冷脸吧？那不然我成&nj;什么人了？至于对你冷淡，那你今天&nj;晚上别说上我的床，一进门就被我赶出去了。&rdo;&ldo;还有景吾君，他也是我的朋友之一，又刚从英国回来&nj;，寒暄的时间长些不也很正常？我们只是学&nj;生时期同参加网球部，一起练习过一段时间，两家又是世交，没&nj;有你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rdo;针对他含酸捻醋的质疑，手上卡着她脸侧下颌线的悍然，绘羽保持客观的冷静，点点滴滴瓦解他的攻势。神情像一片雪封的荒地，平平淡淡，既没&nj;有恼怒，也没&nj;有畏怯。无懈可击，毫无可指摘之处。攻守之势逆转，倒衬得他站不住脚，像一个无理取闹，到处胡乱吃醋的作精。绘羽反手再次给予他一个重击：&ldo;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自&nj;己没&nj;弄清楚还把我折腾得这么狠，中也未免也太胡搅蛮缠了。&rdo;被扣了无数顶帽子的中原中也：……垂落的冰蓝色隐隐闪烁。手上掐住下颌的动&nj;作稍微松动&nj;了几分。&ldo;……真的吗？&rdo;他的良心有点痛，说话时底气也虚了，&ldo;说的都是真话？&rdo;&ldo;假的，说的都是假话。&rdo;绘羽没&nj;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nj;。&ldo;……抱歉，都是我的错。&rdo;他松开她的下颌，一吻落在额头上，竟然还难得听话地乖乖和她道歉，&ldo;这次是我冲动&nj;了，以&nj;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rdo;绘羽神色平静地摸了摸他的发顶，如同幼儿&nj;园老师奖励认真认错的小朋友，&ldo;嗯，不错，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rdo;其实她没&nj;有很生气。中原中也这一个优点她是满意的，坦诚，率真，有事直接挑明而不是迂回地试探，有错就认而不是嘴犟。即便再有天&nj;大的火气，也会在他良好的态度下分崩离析。绘羽慵懒地打&nj;了一声哈欠，重又背对着他转过身，&ldo;行了行了，差不多就睡吧，明天&nj;很早还要起来&nj;，我好困的。&rdo;白天&nj;面&nj;对熟悉的不熟悉的各色人物进行社交任务，晚上还要面&nj;对中原中也履行陪床任务，尤其是后者的强度比前&nj;者高得多，哪怕是铁打&nj;的机器，也经不住这么作弄。她阖上眼，呼吸趋于平稳。中原中也环住她的腰身，埋首在她的长发间深深吸了一口气。&ldo;绘羽，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nj;题。&rdo;他冷不防地冒出一句话，&ldo;事关重大，我觉得我应该要同你商量一下才行。&rdo;绘羽：？不能理解，一点不能理解。为什么中原中也老是有这么多问&nj;题要想？难道他没&nj;有困倦的时候吗？她懒得搭理，有气无力地糊弄着中原中也，低低地&ldo;嗯&rdo;了一声，做好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敷衍工作。&ldo;我在想，&rdo;他顿了片刻，继而调笑道，&ldo;如果明天&nj;早上让你父亲看到我从你的房间里出来&nj;，一不小心旧疾复发，我是应该先远离你的父亲好呢，还是应该先帮你们打&nj;一个救护车好呢？&rdo;绘羽：？！大半倦意消散。已经神游在梦乡门槛外的绘羽，此时腰也不酸了，人也不困了，一个激灵从床上惊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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