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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这才注意到&nj;旁边还站着中原中也。&ldo;啊抱歉抱歉，刚才是我的&nj;疏忽……中也君，非常感谢你对绘羽的&nj;保护，&rdo;他&nj;感激地紧抓住中原中也的&nj;手臂，&ldo;如此混乱的&nj;情况下&nj;，还好有你在绘羽身边。&rdo;&ldo;不必客气&nj;，花山院先生&nj;，&rdo;中原中也温和道，&ldo;承蒙昨晚您们一家&nj;人的&nj;照顾，在这样危急的&nj;情况下&nj;保护好令爱，也是我应该做的&nj;事情。&rdo;突如其来的&nj;，中原中也的&nj;口袋里响起几下&nj;短促的&nj;振动。他&nj;掏出手机，垂眸看了屏幕一眼。从他&nj;蹙起眉心的&nj;神&nj;情中，绘羽判断这是一条很重要&nj;的&nj;信息。从他&nj;敲击键盘的&nj;字母位置，绘羽揣测这甚至是来自森鸥外的&nj;信息。‐‐中原中也可能很快就&nj;要&nj;离开了。绘羽得出了样一个&nj;结论&nj;。她一直盯着脚下&nj;。说不清到&nj;底是什么心情，她不敢再让中原中也出现在她的&nj;视野。再多&nj;看一眼，她怕自己会做出一些挽留的&nj;举动来。&ldo;抱歉，花山院先生&nj;，绘羽小姐。&rdo;中原中也收好手机，一碰帽檐礼貌地向他&nj;们致意，&ldo;我这边临时有点事要&nj;处理，得先回横滨一趟，失陪。&rdo;绘羽默不作声。背在身后的&nj;食指和拇指不停地绞动。没有留意女儿的&nj;异常，父亲以&nj;微笑送别：&ldo;好，中原先生&nj;有事先忙，日后有机会再好好答谢你。&rdo;&iddot;警方&nj;的&nj;人很快达到&nj;现场，将方&nj;圆几里的&nj;区域拉起了警戒。中原中也的&nj;下&nj;属依照此前&nj;的&nj;指示，将抓捕的&nj;作乱成员移交警方&nj;。现场的&nj;人也被警方&nj;挨个&nj;询问，一个&nj;不漏地带到&nj;了警局作笔录。绘羽及其家&nj;人自然也在此列。调查问话的&nj;手续非常繁琐。等到&nj;一切结束，回家&nj;吃饭时，天色深黑如墨。乌色的&nj;云层积压在一起，越来越厚重，密密匝匝的&nj;雨点倏而泼天降落。一天之中陡经变故，又被警务人员事无巨细地问东问西，绘羽早已身心俱疲。晚饭之后，她早早收拾上床，躺进了舒适放松的&nj;被窝里。外面的&nj;雨声淅淅沥沥地滴落。偶尔闪电点亮夜空。绘羽阖上眼的&nj;黑暗视野在光亮照耀下&nj;，显出上午她被中原中也护在怀中时，她手上蜿蜒而下&nj;的&nj;血迹。这不是她的&nj;血。是中原中也的&nj;血。……很显然，他&nj;受伤了。绘羽叹息一声，翻身蒙住自己的&nj;头顶。她放平呼吸，强迫自己入睡。但是完全睡不着。翻身向左。一个&nj;声音响亮。‐‐忘恩负义。翻身向右。另一个&nj;声音更&nj;响亮。‐‐狼心狗肺。面对天花板平躺。一个&nj;愈发炸裂的&nj;声音。‐‐你这个&nj;情况你怎么睡得着觉？！绘羽猛然睁开眼，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她侧头，目光穿过窗外。树枝上的&nj;绿叶经受风吹雨打，零落进泥潭中。枝干光秃秃地在风中磋磨。‐‐不想再待在东京，想回去。想回横滨去。她凝眉沉默几秒，一骨碌翻身下&nj;床，脱下&nj;睡衣换好衣服后，趿拉着拖鞋走出了卧室。&iddot;今晚父亲和继母留在了公司，没有回家&nj;，这倒给她深夜离家&nj;创造了便利。她对管家&nj;随意胡诌了一个&nj;理由，谎称有紧急事情必须马上回去处理。父亲和继母今晚事忙，就&nj;先不打扰他&nj;们了，明早她会亲自告知&nj;。这个&nj;借口很有效，大小姐的&nj;事情身为管家&nj;也不好插手，只叮嘱了她路上小心，便立即安排值班司机开车将她送回横滨。深夜时分，暴雨越下&nj;越大。雨刮每隔一秒刮去前&nj;窗的&nj;雨水，很快又被水流覆盖。一路上汽车开得颠簸。平常只需要&nj;40分钟的&nj;车程，今晚却开了一个&nj;小时。下&nj;车，撑伞，小跑着进入中原中也家&nj;所在的&nj;单元。飞溅起的&nj;水珠弄湿了她的&nj;裤脚，但她丝毫不在意。在中原中也家&nj;门口按上自己的&nj;指纹。门打开。里面没有开灯，漆黑一片。中原中也可能已经睡了吧。绘羽想着，收好雨伞，正准备放轻手脚。忽然，耳边一个&nj;低沉严厉的&nj;男声。&ldo;谁？&rdo;&ldo;是……&rdo;&ldo;咚！&rdo;塑料滚轮地板的&nj;响动。绘羽还没来得及发声，就&nj;被一股极大的&nj;力道掐住脖子，毫不留情地按在了墙上。咽喉被扼住的窒息让她软了手脚。如果说之前深夜时分她在下位特意激怒他，以达到让他禁锢自己的目的只是一点情趣，那他现在所使出的，完全就是奔着灭杀敌人的凶猛力道。无法发出声音……无法挣脱……难受……喘不上气……细雨携风而来。窗帘飘动，月光从她的脸上闪过。&ldo;绘羽，怎么是你？！&rdo;脖颈上的力&nj;道一下子松开。绘羽弯下腰咳了几声，不住地&nj;喘气大口呼吸。房间&nj;里没开灯，唯一的光源是穿过窗的冷白色夜光，影影绰绰。中原中也的脸色在这一点光芒的照耀下同样苍白。&ldo;绘羽，来，快坐下，&rdo;他搀扶着她，把她安顿在沙发上，又给她倒了一杯溏淉篜里水，&ldo;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是你，这么晚了……我原本以为你在东京……慢一点……&rdo;中原中也仔细地&nj;垫了靠背在她身后，靠近她身侧，轻轻地&nj;拍了拍她的后背。&ldo;我以为你这几天都不会回来了。&rdo;他低声说。绘羽仰头灌下一杯水，舒缓了片刻，才淡淡道：&ldo;掐我的时候这么有力&nj;气，看来伤也不是那么很严重。&rdo;她从沙发上起身，作&nj;势要走。&ldo;等一下，你先别走。&rdo;被中原中也拉住了手腕。&ldo;谁说不严重了……严重，非常严重，&rdo;他蹙起眉心，左手捂住右肩面部扭曲成痛苦的形状，&ldo;医生&nj;说伤口很深，没十天半个月好不了了。&rdo;绘羽垂首凝视他，似乎想从他的神情中探究出什&nj;么。中原中也撇下嘴角。握着她手腕的掌心恰到好处地&nj;捏一捏，然后一歪头，更加一副落寞委屈难受的模样。像一只独自在无人角落暗暗舔舐伤口的孤独狮子。很夸张，很做作&nj;的演技。但是……即使知道，也没有办法揭穿拒绝他。跳进拙劣的陷阱也是心甘情愿。美女倒霉，从心痛男人开始。‐‐那她一定是要倒大霉了。她叹息着又坐下，是对他和她自己的妥协。不然还有什&nj;么更好的办法吗？&ldo;换药了吗？&rdo;绘羽柔和了声音问。中原中也摇头，&ldo;还没有。&rdo;绘羽抿唇：&ldo;上一次换药是什&nj;么时候？&rdo;中原中也思索半晌，&ldo;大概……四五个小时前？&rdo;怎么都隔这么长时间&nj;了？绘羽有些生&nj;气，声调微微拔高，&ldo;那你怎么能不换新的直接睡觉？&rdo;&ldo;哪有这么娇气，&rdo;他满不在意，&ldo;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受伤是家常便饭的事&nj;，早就习惯了。皮糙肉厚的不碍事&nj;。&rdo;绘羽不和他辩论太多。没在她眼&nj;皮底下的时候，他怎么造作&nj;都无所谓，但既然被她看到了，就不允许他再这么任性。她以命令的语气对他下指示，&ldo;你先在这里坐下，不要动，我来给你换。怎么能溏淉篜里这样直接睡觉……医药箱在哪里？&rdo;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会，抬手一指，&ldo;在电视下的柜子里。&rdo;绘羽迅速起身，拉开柜子取出一只塑料盒子。她让中原中也背对她，解下他睡袍的衣带，露出肌肉饱满紧实的上臂。在臂后靠近后背的外侧，一片纱布覆盖的区域。经过四五个小时的血液浸透，白色的纱布已经被彻底染成暗红色。她小心翼翼地&nj;揭下纱布，其&nj;下血肉模糊的伤口暴露在眼&nj;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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