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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人生无味（第1页）

看到吹哨子的巡捕来了，原本推推搡搡的局面马上变得一片太平。

跑的气喘吁吁的分巡长，带着三四个帮闲站定以后，先是正了正帽子，然后打着官腔，环视围观众人说道：“首善之都，天子脚下，居然还会有冲突，你们都没有王法了吗？闲杂人等速速退开，否则算是与本事有关，都先留下来记下姓名”。

此话一出，边上围观众人像潮水一样退去，只留下朱先钎三人，以及给周三娘子帮腔的数人。

这时候，马巡长才有空看向周三娘子，换了脸色笑着说道：“周三娘子，这又是何事啊”？

这时候的周三娘子老脸笑的像朵菊花，一下子窜到巡长边上，娇声说道：“我的马巡长啊，您总算是来了，我店里的活计，勾结外面的海兵欺负你家老姐姐”。

马巡长不动声色的拉开与周三娘子的距离，继续打着官腔问道：“此话当真？这位小哥可有什么要说的”？

“这位马巡长”，朱先钎拱了拱手，回道：“刚才看到周三娘子当众羞辱自家店里的伙计，言语中还涉及到大明海兵，我忍不住直言几句，没想到话没说几句，反到是被推搡了几下”。

马巡长继续打着官腔道：“事情是不是这样的，还要看各位证人怎么说”。

“姓名，籍贯，住址，怕不是又是个退役的废物海兵吧”？边上的帮闲拿着纸笔，插嘴问道。

“嗯，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跟本官说话”？看到一个没有执法权的帮闲也是如此嘚瑟，朱先钎一直压着的火气又起来了，言语之彪悍，加上多年的行伍生涯和铁血气息，让边上的人为之一惊。

一听到本官两字，马巡长脸色变了好几变，也不计较朱先钎态度，对着涉事众人说道：“外面人多口杂，到店里面说吧”。

进了店里，马巡长熟门熟路的走到里面的雅座，客气的请朱先钎先入座。

朱先钎先安抚好受到惊吓的小妹，然后不客气的坐到马巡长对面。

等众人坐定之后，马巡长又很客气的询问起朱先钎高姓大名。

朱先钎冷笑着拿出自己的证件递给对面的巡长，自我介绍道：“原直隶水师海州分舰队烈阳舰舰长，朱先钎上校”。

一听此话，对面的马巡长像按了弹簧一样弹起来，大声说道：“您就是京师报纸里经常报道的朱上校，久仰久仰”，说毕，毕恭毕敬的双手捧着证件还给朱先钎。

然后对边上围站着的众人训斥道：“你们都瞎了眼睛了，居然想和海兵英雄朱上校动手，还不快快道歉”。

周三娘子可不懂什么海兵英雄，刚想撒泼，就被很有眼色的马巡长示意边上的帮闲，三两下之间就给制住了。

等众人一一道歉之后，马巡长发挥出一等一的高效，也不让边上的帮闲帮忙，自己亲自动手，三两笔之间就把事情定性为周三娘子无理取闹，不慎与海兵官员在言语间起了冲突，幸亏朱上校大人有大量，原谅了一帮子市井小民。

写完之后，马巡长舔着脸拿给朱先钎过目，同时一副有眼不识泰山的模样，指着周三娘子继续训斥道：“朱上校杀了北虏和倭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击沉的敌舰少说也有十艘，可是大明顶顶有名的海战英雄，马上就是将军了，这你们都敢得罪”。

“还有，你们啊，都是一帮子混球，连这么大的官都敢顶撞。要不是朱上校朱大人计较，打个德律风，来上一帮子海兵，分分钟把这店给拆了。你们，尤其是你周三娘子，这店还想不想开了”，马巡长继续声色俱厉的训斥向众人。

至于民族大义什么的，对于周三娘子来说，都是耳边浮云，只有眼前亏和生计，这才是升斗小民最最关心的。

“那这位胡大哥的事这么说”？朱先钎放下笔录，淡淡的问道。

“胡大哥的事，就是下官的事，要是胡大哥在店里干的不合意，下官保证给他再介绍一份工作，至于店里押金、工钱什么的，都包在下官身上好了”，马巡长拍着胸脯保证到。

朱先钎点了点头，对着老胡说道：“胡大哥，刚才听说嫂子身体不好，这样吧，我给你写份书信，你到海兵总医院找朱大志朱医官，他会给你安排的”。

此间事了，朱先钎看边上周三娘子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一副小老百姓见到官以后畏畏缩缩的模样，心中原本一股子的愤闷之情变得无可奈何。

没有这身虎皮，自己啥也不是，原本想仗义执言，可惜平头百姓谁都不理，有道是拳头大的有理，露出这身虎皮，又变成了仗势欺人。

这年头，没个身份真是寸步难行，有了体制内的身份，无理也会变得有理三分。

罢了罢了，朱先钎也不再追究，意兴阑珊带着小妹准备回去，可惜了刚才的烤豆腐，油纸包都被压扁了。

刚出了门，就看到帮闲安排的马车已经到了。

马巡长先是递个片子过来，躬身陪着朱先钎出门，一个健步冲到前面去打开车门，右手搭在门框上，小意的请两位贵人上车。

等关上车门，然后弓着腰对着朱先钎说道：“下官是应天府巡捕局城西分局第三巡检大队第四中队第二片区分巡长马德球，以后城西有什么事，招呼下官就行，记得收好下官的片子”。

朱先钎点了点头，客气的回了一句：“辛苦了”。

马蹄声得得，一路驶往清凉山。

此时花灯初上，夜风也大起来了，原本一场夜市美食之旅就此别过。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期间，海兵科又派人来问话，少不得又要去海兵科回话，每次来回，就是数天过去了。这段时间里，市面上流传着裁员、加税等等各种流言，看到市场上更加萧条，甚至还碰上一次定淮门外面造船厂里面的工人游行，喊得口号就是“反加税、涨工资”，“要就业、要吃饭”，前面吃过亏的朱先钎这回一身棉袍，默不作声的靠在路边上，等游行人群过去没多久，巡捕开始驱散人群，少不得街上又是一片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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