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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第2页）

十万大山是妖怪的天堂。万万里疆域，大大小小的妖族加起来，至少有五六十万之多，每一年都有上万的野兽开启灵智进化成妖。若非十万大山长期战乱不断，这个数目起码还要翻上几倍。

而这还只是像十万大山这样的边缘地区，在北俱芦洲的中心地带，那才是妖族真正的大本营，妖族上亿，随处可见。

遥想当年，上古妖庭制霸天地，十二妖圣，周天星神，亿兆妖王妖兵。相比起来，现在的妖族真的是没落了。

盘山岭有三大寨。分别受牛大统领，虎大统领，蛇大统领节制，下辖六千妖兵，六十位小统领。由踏地妖王全权分配，坐镇妖王府，总揽四方，雄霸万里。

三大统领，手下各自掌管着两千妖兵，二十位小统领，为踏地妖王镇守一方，守护万里疆域的门户。

鼠小小便是牛大统领麾下，狼统领一百妖兵中的巡山小妖。夜忆歌煽动蝠翼，紧紧跟在鼠小小的身后，进入了盘山岭的范围。

一进入盘山岭的范围，四周就热闹起来。夜忆歌眼睛也不眨的看着，在身边不断走过的怪模怪样的人型生物。什么头生犄角，身高三米的牛头妖怪，青面獠牙，满身斑点的金钱豹子，顶着熊脑袋，胳膊腿和腰差不多粗的熊妖老罴。整的跟化装舞会一样，让夜忆歌大长见识。

“这个威武。”夜忆歌目光扫过一个肩上扛着一把门板大小板斧的熊妖，暗地里评头论足。

“啧啧，好大的牛，这要拿到现代，一身肉得卖多少钱啊？”

“呀，这是螳螂妖吧。瞧瞧这两柄刀，看着都觉得锋利，这要砍在身上，得多可怕啊。”夜忆歌偷偷的看了一眼，一个顶着螳螂脑袋，手臂两侧长着刀锋的妖怪。

这时，螳螂妖似乎也感觉到了夜忆歌的目光，转头头颅，目光森寒的扫过来，脸上还挂着凶残邪恶的笑意。

目光就像刀锋一样，夜忆歌甚至感觉到了一股凉气从胸中生起。这股凉气和他阴寒的气血不同，更偏向与一种死亡的气息。

这种气息是杀戮过多，积累起来的。所以尽管夜忆歌现在的实力或许并不会比那螳螂妖差，但如果生死搏斗，夜忆歌肯定必死无疑。

这就是经过杀戮和没有经过杀戮的区别。

夜忆歌肉身能挡住刀兵不错，前提是刀兵上不加持法力，但这又不是说好规矩的拳击比赛，哪有那么多的限制？

一旦动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喂，你别到处乱看。”鼠小小显然发现了夜忆歌的异状，慌忙拉了拉他的蝠翼。

“啊？”夜忆歌撇过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谁知鼠小小并没有理他，而是把头低到了胸口，还一边使劲的拉他的蝠翼。

这一番举动，更加让夜忆歌莫名其妙。

这是干什么？莫名其妙的拉我干啥？

过了片刻，只听鼠小小长舒了口气，从新将脑袋抬了起来，慌里慌张的拉着他的蝠翼快步往边上走，直到走了几十步之后才停下来，心有余悸的对他解释道：“刚才那位是螳螂统领，曾经在战场上杀过上百位妖兵的凶妖，他最讨厌人家盯着他看。刚才要不是我拉你，说不定你现在脑袋都被他砍下来了。”

什么？夜忆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特么的竟然有这种事？什么时候小妖都这么牛逼了？夜忆歌整个人都傻了，自己刚才居然在生死边缘溜了一圈？莫须有的脑门上生出几丝冷汗，这特么也太凶残了吧？不就是看看吗？这就要老子的命？

就因为看了一眼，就要我的命？

就因为看了一眼，就要砍下我的脑袋？

夜忆歌觉得一股屈辱的情绪，在不停撕咬他的心脏，怒火在疯狂充斥脑门。差点丢掉性命，只是因为他多看了一眼。

身为一个拥有人类智慧，妖族体魄的妖兽，他居然差一点死在一个小妖的手里。回头崖的这八年自己都白活了吗？前世的几十年自己都白活了吗？

夜忆歌目光幽幽，闪烁着寒气。他松懈了，自从从崖谷出来之后，他就没有了曾经的那股坚韧和执著，开始变得松懈起来。

“我到底在干什么？明明知道这个世界强者为尊，实力至上，我还松懈了，该死，真该死。”

螳螂妖那一缕冰寒的目光，和鼠小小无情的解释。就像一道惊雷，落在了夜忆歌身上，落在了心头。将他从觉得人类高高在上的心理中唤醒，让他从新认识了一次自己现在的身份。

“我是妖，不是人。妖的世界不存在怜悯，不存在公平。实力就是公道，权力就是尊严。”

“弱者，不配拥有抬头挺胸的权力，今天，我因为看了人家一眼，而差点丢点性命。明天我会不会因为说错了一句话，被人砍下脑袋乱刀分尸？实力，还是实力。我如果有纵横天地的实力，谁敢用那种眼光看我？谁敢要我的性命？记住今天，我该深深的记住今天，记住那一缕无情的目光，是他给我上了一课，是他让我感受到了没有实力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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