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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武林盟主为何要对付霍家,对付明枫?」叶雪缨冷笑,「都是因为你和你的权势,你比我更清楚吧?」
霍烈一愣,旋即冷哼:「我是霍家的人,自然为了霍家的基业考虑,你那些三心二意的招数,不要跟我耍,我这一辈子,见过的,比你吃的盐还多。」
「废话少说,你认不认?你若不认,我自有办法让你认。」叶雪缨直言道,「我答应入宫,也有自己的意图,希望你不要逼我,撕下你的面具。」
叶雪缨说完,霍烈整个人犹如从水中捞起一般。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女儿竟然早已明白,霍烈企图用一种比较含蓄的手段,来实施他隐藏已久的策划。
「你到底想怎么样?」霍烈无力地问道,「你真以为你母亲的死,霍家就无能为力了?」
「你瞧,我并未从霍家那里得到一丝温暖,却听从你的安排,嫁与我不喜欢的人,换取父亲的荣光。」她苦笑着,心中涌起一片荒芜。
「虽说女儿是外向的,你也从未真正地将我当作是你的孩子。我只是霍家权谋布局中的一个工具,嫁入华府,为霍家带来百年荣华。但嫁给华辞墨,是霍家永远攀不上华家的开始。」叶雪缨淡淡地说着,目光中带着某种难以名状的决绝。
霍烈将檀香炉中的香灰扫尽,掷入一旁的竹筒内。他来回踱步,随之坐下,深深吐了一口气。
「缨儿,为父知道你心里有气。这桩婚事也并非我意愿,我只是顺水推舟,符合华礼的意愿而已。」霍烈注视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
对于霍烈的解释,叶雪缨并未在意,她在意的只是,在这一刻,她已经不再属于这个地方,不再属于他的女儿。
片刻后,霍烈向她招手,她走到他的身前。
霍烈双手按在她的肩上:「缨儿,你要明白,国家的命运和个人命运息息相关。你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是这个时代赋予你的机遇。不管你愿意与否,你已站在了那里,你能做的,便是坚守、尽责。」
「我的主君是景宏,但你的主君,」霍烈顿了一下,「是你自己。」
「好了,缨儿,去见见你的父亲吧,他一定会好好劝告你。」霍烈松开了按在她肩上的手,继续批起了奏章。
叶雪缨唇角冷勾,退出了书房。
「父亲,您找我?」叶雪缨轻车熟路地穿过走廊,脚步在暗夜中无影无声。
「过来,」父亲放下茶杯,朝叶雪缨挥了挥手,「坐吧。」
叶雪缨在他对面安安静静地坐下来,等待父亲开口。
「先后派了三批人在我身边,天宸天枢和天璇,你如今都见过了。」父亲张开双目,望着身前的茶汤。
「孩子,我知道,这几年苦了你了。」他抬起头,凝视着眼前的人儿。
叶雪缨没有回应,低垂着眼睑,双手放在自己的腿上,等待着父亲的继续。
「天宸不中用,天枢天璇可能强一些。」父亲似乎在说着与自己毫无相干的事情,「我这一生,得到过一些机遇,明白了一些道理。缨儿,天命有时,别太执着。」
叶雪缨冷然地看着父亲,忽然问道:「爹,天赐良机,就应不顾一切吗?」
「我知你有怨气。其实在华府一年以后,我也就明白过来,景宏这个人,是不可能立他的弟子的。但娘亲的死亡,一切的谋划,我们都无能为力。」父亲握住她的手,「可你不一样,你已站在那里,必须要有自己的担当。孩子,我这一生,谋划过太多事情,底牌也不会留下给明枫。你应更坚强一些,不要像我的母亲。」
「你不要忘记,如今你的一切是谁给予的,最难的三年已经过去。玥儿已经过去了,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今最重要的是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不要计较付出。你将得到的,会比你现在所拥有的更珍贵。」
舅舅,你可知道,我将为的是什么?
她在心中默默念道,每念一遍,心中的荒芜就增加一分。
此刻,舅舅定在等待她。为了不让舅舅久等,她匆匆走向庭园,只见庭园中的玉兰树下,舅舅正凝望着天空中的浮云。
「舅舅。」叶雪缨朝叶季畅的背影,唤了一声。
「缨儿,过来。」舅舅并未回头,而是伸出了手。
她走过去,将舅舅的手握着,感受到舅舅手中的温暖。
他紧紧地握着,她紧紧地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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