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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1页）

程恩恩&ldo;哦&rdo;了声，把书包背到背上，往路口的商店跑过去。

江与城看着她的身影从后视镜中消失，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不到半分钟，筒子楼里一个女人跑出来，正是这些日子扮演&ldo;方曼容&rdo;的演员。

江与城降下车窗，&ldo;方曼容&rdo;没敢靠太近，弯着腰恭敬道：&ldo;江总，您有什么事，要不进去坐着说？&rdo;

&ldo;她马上就回来，我长话短话，&rdo;江与城留意着后视镜，低沉的嗓音道，&ldo;今天不用演，好好陪她吃顿饭。&rdo;

&ldo;方曼容&rdo;一怔，接着露出为难之色：&ldo;她最近回来得少，好多戏拖着都没演，下面马上就是关键的部分了，今天不演时间有点赶不上……&rdo;

江与城不容置疑的口吻：&ldo;不论什么，下次再说。&rdo;

气势迫人，&ldo;方曼容&rdo;不敢再多言：&ldo;好，我明白。&rdo;

程恩恩买了一瓶最贵的矿物质水，跑回来将窗户开着，直接递给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ldo;我忘记问你想喝什么了，随便买的。&rdo;

江与城接过，轻轻一抬下巴：&ldo;进去吧。&rdo;

&ldo;那我回去了，路上小心。&rdo;她挥挥手，转身跑进楼道。

车迟迟没有启动，江与城隔着玻璃看着一楼，老旧的房子，窗户脏兮兮，看不清里面光景。

程恩恩跟父母之间没什么情分，即便程礼扬去世之后，她只剩这两个亲人，也从不往来。

方曼容常年抽烟熬夜，身体早就垮了，几年前便生过大病。程恩恩从不肯去探望，每次到医院楼下转一圈就走，只有带着江小粲去看望时，才会踏入那间病房‐‐她在孩子面前，从来不传递负面的东西；但，方曼容离婚之后虽然换过几任对象，却没有生育过子女，手术费负担不起，是程恩恩二话没说拿的钱。

江与城知道她心里的矛盾，也知道她心里，多少还是念着他们的。

第47章

程恩恩进门时，方曼容正在客厅嗑着瓜子看电视，瞥了她一眼说：&ldo;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家里一根菜毛都没有。&rdo;把手里剩下的瓜子丢回去，站起来，语气挺不耐烦似的，&ldo;想吃什么？我去买菜。&rdo;

程恩恩觉得自己大概是有病，被她这么数落一句心里反而踏实了。

&ldo;什么都行。&rdo;她说。

方曼容穿上外套出门去了，程恩恩背着书包回房间，掏出来一个相当厚实的牛皮纸袋，拿在手里。

她很少进方曼容跟程绍钧的卧室，程绍钧常年不在家，房间里他的东西很少，床头柜上摆着一个打开的皮质卡包，几张卡拿出来忘记放回去，就那么零零散散地搁着，落了层灰，看样子已经有段时间没回来了。

他的东西再乱，方曼容都不会帮忙收拾，因为东西一旦找不到就会变成她的过错，吃力不讨好，便干脆撒手不管。

夫妻俩各过各的这种状态，已经持续很多年了。

这个家就是个空壳子，但程恩恩仍然希望它能长久地维持下去，她不想变成一个没人要的&ldo;孤儿&rdo;。

但假如真的走到离婚那一步，方曼容没有工作，也没有积蓄，就靠着家里一套老房子出租过活，那点微薄的租金还不够她一晚上在麻将桌上挥霍。

程恩恩也就最近发了一笔横财，她眼中的&ldo;巨款&rdo;，在成年人的世界里什么都不算。她还要为自己的大学学费打算，拿出了一半给方曼容，这已经是她作为女儿能给的全部了。

她把牛皮纸袋塞到方曼容的枕头下面，走出卧室正好撞见开门进来的&ldo;程绍钧&rdo;，把她吓了一跳。

所幸&ldo;程绍钧&rdo;并未在意她进主卧这件事，程恩恩叫了声&ldo;爸&rdo;，他应了一声，放下公文包坐到沙发上，还破天荒地问：&ldo;最近怎么样？&rdo;

&ldo;都挺好的。&rdo;程恩恩说。

以前发愁的也就钱不够花这一件事，捉襟见肘的日子在她遇到江叔叔之后，就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ldo;这周考试了？&rdo;程绍钧又问。

程恩恩以为他想问成绩，答道：&ldo;今天才考完，下周才出成绩。&rdo;

&ldo;嗯，学习也别太辛苦，不要影响休息。&rdo;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地对她表示关心，程恩恩反倒不习惯这样的爸爸，觉得怪异。

方曼容很快买菜回来，她做饭的时候，程恩恩想去帮忙，被以碍事为由赶了出来，于是坐在客厅里和程绍钧一起看着新闻。

饭菜做好，方曼容摆上桌才叫他们来吃。她今天做了拿手绝活：红烧肉，色泽红润，卖相让人非常有食欲。她给程恩恩夹了一块，嘴上却不饶人：&ldo;多吃点肉，看你瘦的，出去人家还以为我不让你吃饭怎么的。&rdo;

气氛是少有的和睦。程恩恩甚至有一种受宠若惊之感，吃了一口，却觉得味道不对。

方曼容看她咬了一口便停在那儿，问道：&ldo;不好吃？&rdo;

程恩恩摇头，把剩下那块放进嘴巴里。

味道是好吃的，但是和记忆中有点不一样。她又吃了几块，忽然低着头说：&ldo;肉煮熟后用铁锅生煸，将猪油煸出来，再炒糖色。&rdo;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另外两人顿住，对视一眼，方曼容说：&ldo;你从哪儿学的做法，我下回试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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