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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九章 飘然出尘余剑仙（第3页）

再去！飞剑杀意更浓。

又被随手格开。

再来！少年修士已入忘我，唯余一剑，剑芒骤闪又凝，瞬间寒意如冰。

这剑！儒雅修士猛地皱了皱眉头。略一迟疑，竟然未躲也未护，息呼剑至，直指心口。

呀！这是要做什么！场外观看的青年修士大惊，“住手！”话未落，手先起，一挥袖，一方砚倏然而去，瞬间击在少年的剑上，当的一声，飞剑应声磕飞了出去。

御剑的少年受此一击，难以承受，剑已难再控，神魂震荡，一晃身，险些跌坐那里。青年修士跃至近前，一手扶住少年，“步仙静坐片刻。”抬手，收了方砚。

儒雅修士已收剑来至近前，关切的探了探，“还好，先将此丹服下。”翻手取出一枚豆大丹药，莹黄，透出一股清灵之气。

“不必不必，”盘坐的少年修士咧嘴一笑，“惭愧，适才险些失了心神，也未料到师兄竟然不挡，亏了陆师兄出手。陆师兄出手自有分寸，我不碍事。”

“今日就到这里吧，步仙静心歇歇。”儒雅修士仍旧伸手递过，“清神丹必须服下，神魂之事，小心为好。”

“谢过师兄。”少年修士不再推辞，服了丹药，盘坐静调。

儒雅修士看了看使砚的修士，两人静静行至场外峰侧。

山风习习，扶起枝摇，叶相摩挲，沙沙作响。

“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像今日那样，还是千万不要再来了，万一失手，伤了你不说，柳师弟也落下个难以抚平的心隙。到时候你如何交代？”

“方才那一剑，如坠心魔，非是御剑，已是被念蒙心，还能怎样？若能惊醒了他，又有何妨。”

陆见方摇了摇头，“我看这样行不通。”

“步仙确是难得一见的好胚子，师尊和柳师伯既然将他交给我，言之自然要尽心竭力。不能看他只是风正雨顺的疯长，若不引心修正，只怕就落下个心浮不耐的隐患，将来成就必然受累。”

“所言自然不错，不过我看，你有些急了。”

顾言之无奈地微一摇头，“看来确实，不是一时一引，点之顿悟那么简单。”

“步仙自打入观以来便突显不凡，机敏灵悟不是常人能及。前有柳师伯引路，一路如履平川，短短两三年，便临近筑基，在观中更是得众多长辈宠爱，同辈羡慕，长此以往才会渐渐显出心性不稳。”陆见方顿了顿。

“就凭你一个，想要通过些个挫折来抽正，或是指望他顿悟转头修心，是不是想的有些太简单了点。”

“你想想，柳师伯当初将他领到你这里，可没有交代其他的，只是说了让他跟你好生研习剑术。”

顾言之略微一怔，沉默片刻，“陆兄所言极是，没成想倒是我自己着了相，确实想的有些简单了。”

“其实我觉得，也不是什么无解的事儿，毕竟尚且年幼。其实问题出在总是限在观中这一方小天地里。”

陆见方言毕，抬眼远望。

“众人抬举如捧月一般，以你的境界和剑术让他吃几次瘪，轻了，他只会以为原该如此，原本就与你相去甚远，显然不能就如你心想的那样奏效。”

“稍一使力，方才你也见了，难控心性之弊便油然而现。就如在热油锅里滴进几滴清水，反而炸了，极易步入极端，适得其反。”

“依我看，你莫要过多的言语说教，也不用对如今的法子寄予多大奢望，随缘就是。倒不如来日，与柳师伯言语一声，带他出去走走。”

“这倒是个办法，”顾言之爽然一笑，“呵呵，不愧是弄墨的。”

“我比你虚长几岁，在外面多转了几圈罢了，你不也才弱冠而已。”

“二十有二了，陆兄记差了。”

“别成天只顾着埋头修行练剑了。弱冠之年便欲成就金丹，还剑意初成，其实要说天分，你才是最让人咋舌的，偏偏你天天闷着头不声不响，顶着个大师兄的名头，倒像是没你这个人似的。”

“嗯，依陆兄所言，我择个日子，与步仙一同出去走走。”

“早该如此，”陆见方轻轻一笑，“不见天地，哪来心胸宽广。哪天有那个兴致了，别忘了知会一声，我也随你们一道。我先去了。”

“那感情好，来日必去升云寻你。”

陆见方并未踏风也未御使他那方砚，只是信步朝峰下行去，不急不缓的。时不时驻足，捉一捉山花，观几眼枝头嫩芽。

“你这样走，到什么时候去了。”

“无妨无妨，”陆见方也未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天天御来御去，不知道错过多少风景。”

顾言之闻言若有所思，抬眼环顾，又投向远山。

天高青远，山如彩屏，重重叠叠，层层渐淡，似无绵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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